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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耳被鸟扑扇翅膀的声音吵醒。

等他醒来,才发现窗外飞的不是鸟,是报纸。

报纸长着翅膀,飞到路人的头上,耳朵边,以及嘴巴里。无论他们如何挣扎,进去,进去,进去!

温若桐正在做饭,当她转过身,咕噜噜冒泡的热锅里已经躺进去两份报纸。她开始尖叫,魔鬼彻底清醒。

“你醒了。”宿主推开门说,他头发是湿的,还在滴水,“我给他们打过招呼,说你是朋友。去吃饭吧,记得守礼貌。”

关上门的时候,他眼疾手快地截获一张报纸。

小耳饿了。

他看着手掌,没有变小,也没有变大。

昨天晚上没有收获懒惰之力吗?他满腹疑问的同时,听到温若桐和女儿在吵架。

“快把这条裙子丢掉。”

温若桐边说,边发狠地削土豆,土豆皮争先恐后地逃到地面上。

梦呓强调:“她没有恶意。”

“许梦呓。”温若桐的头发垂下来,像纱帘一样遮住她的部分脸,一种白如玉,黑如墨的恐怖感,“人人都说她是荡妇。”

“管他们怎么说,我觉得她人不错……”

话虽这样说,梦呓却没有多少气势,她知道母亲信奉的岛主教排斥色欲。

温若桐把剥去皮的可怜土豆丢到桌子上,两手大开着架在敞开的膝盖上。就是这样咄咄逼人的模样,她警告道:“离那个女人远一点。还有,把她送你的裙子扔掉。别让我说第二遍。”

许梦呓没吭声,老老实实地坐在母亲身旁削土豆。一切结束后,她的手放到清澈的凉水里,细细地搓洗掉泥土。

等冷静下来,母亲看她这样,又想弥补:“上次给你的钱,拿去花了没有?”

“没有。”

“没有喜欢的东西?”

“以前有。”梦呓说,“哥哥买给我了。”

母亲的手一僵。恐惧涌上梦呓的心头,她本能地后退了半步,抬起头,看见温若桐近乎疯狂的脸。

“哥哥给你买?”她颤抖地问,羸弱苍白的脸呈现出癫狂的神态,“为什么要让哥哥给你买?”

过往所有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里旋转摇荡,她就像站在苹果树上的小鸟一样,在飓风中惊恐地摇曳:“只是一些小东西,妈妈,没有多少钱。”

“哥哥已经对你够好了吧?”妈妈突然掐住她的手腕,反复质问道,“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心存感恩?什么都要哥哥为你做!”

“妈妈,妈妈。”许梦呓求饶着,试图把手抽回来,她快喘不上来气了,“我没有,你先放开我,这不是我要求的……”

“为什么这么不懂事!”母亲的脸变得像石头一样冰冷,她流着泪嘶吼,“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哥哥?你是没有心的吗!”

许梦呓突然尖叫起来,她的叫声像咒语一样吓得温若桐松开了手。宛如教堂里轰然倒塌的天使雕像一样,梦呓跪坐在地上,抱着头叫破了嗓子。

魔鬼捂住耳朵。他躲在楼梯拐角处,把伸出去的脚默默收了回来。

我不敢去吃饭了,小耳往回爬。到底谁是魔鬼?

为什么,为什么呢……

温若桐听到了女儿的哭声。

在咸涩呛鼻的泪水中,许梦呓轻不可闻地抽泣道:“要是这样,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呢?”

她哭着跑上了楼。

小耳回到房间里,窗户是开的,满屋都是报纸。

他不识字,但他认识画像。这上面是宿主的画像,一张又一张,涂满了粉红色的爱心。还有一位年轻女士的画像,这是谁?魔鬼歪着脑袋。

啊!是那天晚上撒钱的女士。

“怎么不吃饭?”许识敛回来了,黏着一身报纸。他对满屋狼藉并不意外,利索地收拾起来。

小耳把刚刚的情景描述了一遍。大概听上去实在太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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