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疯狂跳水（2 / 2）

水浪骤然被激起数丈，于半空中翻越飞溅，再以合抱之姿落下。宫廷韶乐，鸟语蝉鸣，人声喧嚷……一切的声音，须臾消散。

成玦居然拽着公输鱼一起跳进了水渠！

公输鱼直接被摔蒙了，只觉得整个身体似浮似沉，全然不由自己控制。眼前一黑，模糊了一下，又清晰起来，但见成玦依旧是笑靥如玉。玉面旁边，有些些碎发，以奇异之姿摇摆，宛如灵蛇游动。似撩拨，似戏弄，似嘲讽，似挑衅……

“滕王落水啦！快救人！快救人……”水渠边，已是慌乱成了一片。

在纷杂的叫喊声里，侍卫们鱼贯入水，去救突然失足落水的滕王，当然，还有那个不明所以被滕王拉下去的倒霉“小掖奴”。

水渠深不足八尺，以公输鱼的身手，即刻便能跳上来。奈何，她的双臂被成玦牢牢箍着，施展不开，只能与其一起沉在水底。为抵抗水底的压力，她不得不鼓着两颊，咬紧牙关，暂时闭气自保。

见公输鱼这个样子，如蒙昧少女撅软腮待初吻一般，成玦竟饶有兴致地伸手去拧捏公输鱼鼓起的双颊，一边捏，一边还不管不顾地笑，笑出一串串的水泡，汇聚如花，飘散开去。

公输鱼愕然到价值观几近崩溃：这人又在抽什么风，平白往水里跳？自己跳也就罢了，还要拉着我一起跳！正常人都知道在水里要闭气自保，他却开口大笑。莫非他像鱼一样，可以在水底呼吸？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被水呛死？

——不行啊，你不在乎，我可在乎，万一你真淹死在这里，必是要连累我跟着一起陪葬的！休想！

想到这里，公输鱼也顾不得其他了，既然手臂被成玦箍着，那便直接将身体前倾，猛然伸长了脖子，用自己的嘴巴，一下子便将成玦的嘴巴给堵住了，以此避免更多的水灌进成玦的身体。

刚刚还在捏着公输鱼调笑的成玦赫然一惊，似乎是没想到公输鱼竟会做出这个动作。

他怔愣愣地看着紧贴在自己脸上的公输鱼的脸，因为太近，看不清，唯是感觉自己的唇被公输鱼的那两瓣温软紧紧地夹住了。

水流也似被震颤到了，胡乱地从四面同时包裹而来，轻羽蝶翼一般，在那紧紧咬在一起的两人的唇周围，环绕着、浸润着、吞噬着。

趁着成玦的一愣神间，公输鱼不询问、不商量、不预示，霸道地直接叩开了成玦的唇齿，将自己口中仅存的一口气度给了他。

成玦瞪大了眼睛，也不知是来不及反应还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便只是继续呆愣着。

感觉有风从头顶掠过，如词人挥毫，留下行行婉转；

感觉有香由口鼻入脑，如鼎中优檀，播撒丝丝迷醉。

这些感觉，很近，又很远，像是被密封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巨大气泡里，远离了尘世纷扰，只留了岁月静好。碧纱沉浮，相携飘摇。

水波一圈一圈地从他们身体的交合处，被激起，再漾开，摇曳似荷，潜化无声。

忽地，成玦一把将公输鱼的后腰搂住，使劲一拉，拉进了自己怀中，继而反守为攻，趁着公输鱼身体不自觉地一颤之时，抽出自己的唇，反盖住了公输鱼的唇，又把那口气还给了公输鱼，临了，还没忘记在公输鱼的唇上咬了一口！

紧接着，成玦一把将公输鱼推开，邪魅而笑，笑得像是一朵水下妖花。

——为何，他明明已经呛了水，还不肯要这口可以保命的气？这人是真不想活了吗？

公输鱼抚着自己被咬痛的唇，惶然注视。在这幽闭的水底，她看着成玦的笑容，被一层又一层的水纹扭曲着，忽地生出一股异乎魅惑与诡谲的恐怖之感，如同被人扼住脖颈一般。

是因了水下的窒息，还是因了成玦的怪笑，她越来越分不清了。

就在她的意识快要被那持续放大的恐怖感全部吞噬掉的时候，前来营救的侍卫们七手八脚地抓住了他们，生拉硬拽着，将他们拖到了岸上。

公输鱼瘫软地坐在地上，咳了几声，吐了两口水，尽可能地敞开肺，大口大口地呼吸。水底的恐怖阴影，依稀眼前，虽是夏日，仍能感觉自脊背而发的森森寒意，正在漫遍全身。

——真真是出门忘了看黄历，竟与这等疯子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