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9章 尾声(1 / 2)
五年后。
中秋前夕。
宁州府天和县吉水镇的码头,有大船卸下来辆马车。
这样的马车队在吉水镇不多见,引得码头许多人瞩目。
吉水镇原是河运中转的普通小镇,自从出了个成阳侯后,这个镇子就成了天和县重点发展的码头。
如今比之五年前,有了很大的变化,不但镇上房子增加,人口也越来越多。
河里的船只自然也来往频繁。
邬三郎带着妻子还有两个儿子和女儿下船,是的,邓氏五年生了一女两男。
如今小儿子也一岁多了。
有了三个孩子,邬三郎很满足。
在庄子上生活了几年的他,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地主。
宁顺郡主看他确实改了性子,不但懂得种果孝敬京中侯府和符府,还懂得把庄子上的荒地开了,种上作物增加收入,她年中跟着丈夫回京述职时,就把整个庄子送给了他。
加上邬三郎自己攒钱买下的两个小庄子,他现在算是小有家财的地主了。
邓氏守得云开见月明,如今也是一脸富态的地主婆。
阔别家乡五年,现在夫妻俩人回乡省亲,近乡情不怯只有兴奋,毕竟,他们是名副其实的衣锦还乡。
一行人在申时到达鸡鸣村,刚入村,村人就被这浩浩荡荡的马车队给震惊了。
很快,鸡鸣村的人都知道,衣锦还乡的是邬三郎。
村人呼啦啦的都跑去邬家,把邬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邬老太太坐在堂屋里,已经是满头白发。
她从一个风光无限的侯爷娘,落到被村人耻笑成了无福恶妇,名声臭得人见人厌。
五年过去,她性子变得阴鸷了。
邬老太太看着跪着给她磕头的三儿和三儿媳,还有三个小不点。
个个都光鲜亮丽,一身富贵样。
她抖动着嘴唇,眼里闪过复杂的光芒,胸口起伏了几下,到嘴的粗话最终咽了下去。
五年,她过了五年人见人厌的日子,现在村民们看到她家三儿回来,又把邬家围得水泄不通,眼里都是羡慕。
那是她多年没有看见过的目光了。
因着三儿回来,她要恢复荣耀了吗?
然而,三儿已经不是过去的三儿。
现在的邬三郎,管着三个庄子,手底下有近百户佃户,自己家里也有十几个下人伺候,早已养出了地主的底气。
与邬老太太还有大房的人说话都不带讨好的了。
邬大郎和蔡氏看着邬三郎和邓氏的富贵模样,还有那三个都带着金项圈的娃娃,嫉妒得火烧心,看在带来那么多礼物的份上,才勉强压下要怒骂他们独享福的话。
当初他们被赶回来,邬三郎却得以留在京郊庄子,这让邬大郎心里极为不平衡。
纳的小妾又半途跑掉,更是让他十分恼恨。
蔡氏这几年就是他们母子的出气筒,只要不顺畅就拿她来辱骂痛打,日子过得日日都捶心窝。
三房如今美满幸福与他们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看到邬大郎和蔡氏俩人炙心扯肺,又烧又堵还泄不得,十分之不是滋味。
他们恨不得把邬三郎和邓氏还有那些孩子身上的珠宝首饰全给撸了占去。
但他们也只能想想,三房如今可不是当年被他们逼着干活还可以不给做饭吃的三房了。
看他们如今风光无限的回来就知道,人家有人护着的了。
邬三郎说是奉邬二郎之命回来,邬老太太经过大起大落后,说话终于有所收敛。
在邬三郎面前虽然端着老娘的架子,但没有如从前般,十句有九句半都是骂着来了。
邬二郎送来的礼,邬三郎说了,都是用于新居的添置。
没错,邬二郎要邬家建新房。
当初邬家人在京城过了几个月差奴使婢的日子,回到鸡鸣村后更不会干活了。
十亩良田都佃给了别人耕种,他们就靠着一点田租和变卖年节礼来过活。
是的,因为邬二郎没有跟邬家断绝关系,郡主为免他背上不孝污名,每年年节时都有两马车的礼品送往鸡鸣村。
一车给邬家,一车给族里。
侯府给邬家的年节礼都是腊肉糕点糖饼和布匹。
而给族里的都是香火宝烛和供糖供饼还有给学堂的各种书籍以及文房四宝。
族里祭田收粮时,出于感恩邬家出了个侯爷让一村人都受益,也给他们分点粮食。
邬家有了田租和分粮,还有年礼变卖,更加懒惰成性了。
邬老太太年年有礼收,心里很明白,二房这样做是想让她无从指摘。
当年他们被押送回村,一村人唾骂他们是祸害。在京中得罪了那么多贵人,还有皇室中人,若是被抄家灭族,他们这些族人岂不是要被她连累死。
她与他们争,与他们吵,却从来没有赢过。
族人和村人都得到她二儿子的好处,又是建学堂又是让族人练武投军,这些人有了奔头,受着他儿子的恩惠却一点脸面也不给她。
这么些年,她骂过,哭过,撒泼过,撒赖过,族长持着有侯府印签的信,愣是没给她占到大好处。
只在收粮时分够他们一年吃食之用。
即使是这样,邬家也越过越不像样子。
当初回来本来有几百两银子,却被邬大郎拿去吃喝嫖花完了。
如今屋子破烂无人修,也无钱修,除了有口吃的,邬家人过得比很多人都不如。
邬三郎看到家里这副样子,深深庆幸自己改过自新,才没落到跟他们一样。
第二日是中秋,邬三郎给村人分派月饼。
邬老太太拦住他,要把月饼都留自家,邬三郎却道:“这些月饼都是侯府做的,二哥二嫂指定给村人每户一盒,你要是截留,小心以后村人都朝你吐口水。”
过了好几年被人唾弃的邬老太太,还是无法眼睁睁看着肥水流去外人田,赤红着眼骂了一大通,最后不得不肉疼的放开手。
跟着来的有侯府的下人和护卫,这些礼由不到她来做主。
中秋节过后,邬三郎按照邬二郎的指示,在邬家原址盖了一座新房子,让邬老太太住得风吹不着雨漏不到。
有这么一座房子在,不管是谁,也说不了成阳侯不孝了。
当初邬老太太和邬家大房犯的错,会随着时间被人慢慢淡忘,淡忘后看到邬家人落魄到屋烂瓦漏,就会说成阳侯的各种不是来了。
世人皆如此,看一时快意,看久后就会谁弱谁有理。
郡主想得深远,说服了邬二郎,出一笔银子修建新宅院。
杜绝某些日后可能的口舌生非。
族人和村人都大赞成阳侯和郡主的宽宏大量和大方仁孝。
住到新院子的邬老太太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她只知道,她这辈子就只能在这个院子里终老了。
而她一向看重的大房,彻底的废了。
风光的二房和三房,一个是她生出来就厌恶的儿子,一个是跟她背道而驰的儿子。
她生了他们,他们的富贵荣华,却与她无关。
而她,只能苦恨自咽。
不管是邬二郎还是邬三郎,都做得让世人无可指摘,名声不是她想毁就能毁得了的。
满头白发的邬老太太,坐在新院子里,嘴角耸拉着,一副别人欠她百万银两般,一直到死都不曾开怀过。
邬三郎离开鸡鸣村前,特意去华家看了一圈。
里头还如当初华家离开时的模样,院子的杂草也没长多少,估计是有人经常来清理,保留了这一处让村人留念的地方。
这可是华御医的旧居呢!
周大娘知道邬三郎要回老家,特意交代他去她的老宅看看。
那个宅子承载着她不少的回忆,若不是要带孙子孙女,她肯定会跟着回去看看。
是的,华家有后了。
桑韵头胎生了个女儿,第二胎就生了个大胖儿子,把周大娘乐得夜晚睡着都在笑。
华汉的药茶生意已经做到外邦去,大昭军力日益强盛,已经有盛世之兆,外邦的生意自然好赚。
中间他还助朝廷剿灭了洪州一带的海盗,得了功劳,但他对做官不感兴趣,只想赚大钱。
于是皇帝给他封了个外交虚职,让他行商更为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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