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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死,对南荣百利无一害,以楼长风对他的憎恶,哪怕发了血誓不得好死,也不会让慕厌雪活着离开漠北。
知柏说:“公子不是不想生,而是他心知,无人会让他活。”
北凉不容他,南荣不信他,敌军要他死,同僚厌恨他。身在南荣的日日夜夜,慕厌雪不知遭到了南荣和北凉多少次的暗杀,在这种步履艰辛的境地,慕厌雪不觉得辛苦,唯独长穗的背弃,只一击便让他爬不起来,知柏红着眼睛指责,“殿下,是您将公子逼上了死路。”
慕厌雪不想活吗?
他那般无情强大的人,受到再多的伤害也不会寻死,哪怕身处死境,他也会不择手段爬出来,可他实在太累了,同长穗一样……太累了。
当生时失了欲求野心,寻死便不是懦弱,而且累极的死心。
长穗可以为任务失败没有生的意愿,慕厌雪也可以因她而心死,心死了,便不会想方设法活下去,慕厌雪的死路,在长穗放下大火转身抛下他时,就已注定。
“……”
慕厌雪死了,长穗却还活着。
漫天的红雪落于她身,像是修复了她孱弱不堪的凡人之体,没有了誓约任务的压制,她额心生疼现出幽光,恢复了本体法印。
没有了慕厌雪的指挥谋略,南荣手握数十万精锐大军,却久攻不下元崎所霸占的漠北。长穗终于明白,为何元崎说,慕厌雪死了,他便能赢。
可是如何能让他赢呢。
长穗同楼长风借了一把剑,孤身又入了漠北城。
她要完成许下的五个心愿,找回慕厌雪一截断骨,虽没有恢复全部修为,但足以让她杀了元崎。
“你想要他的尸体?”见到长穗回来,元崎微有诧异,懒懒靠在金椅上道:“你不是看到了吗?断成一截一截的肉泥,你不会以为我会捡回来吧。”
“哦……我倒是还真从牲畜嘴里留了一块,也分不清是哪个部位,丢去火炉烧成灰了。”
“你想要吗?”
元崎从脖子上拽出一枚指甲大的琉璃球,当着长穗的面,啪的一声捏碎。细碎的灰沫洒入酒中,被他端起来一饮而尽。
“现在,什么也不剩了。”就连那颗挂在城门的头颅,也在重重交战中遗失,遍寻不到。
“你——”长剑横在了元崎的脖颈上,长穗红了眼眶,不曾想到元崎会做的这么绝。
锋利的薄剑割破脖子,她近乎嘶吼着质问:“慕厌雪究竟做了什么,让你恨他至此!!”
“因为他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不顾利刃的威胁,元崎握住长穗的手,恨恨盯着她道:“当初该同你成亲的人,是我。”
北凉时,他与慕厌雪是多年挚友,两人共谋大业,元崎入南荣为质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待慕厌雪以使臣的身份入了南荣,趁着宴席酒乱,生米熟饭,元崎将借驸马之位,在南荣朝堂站稳脚跟。
那时,长穗在他们眼中只是一枚踏脚棋,不会愧疚的牺牲品。
元崎在北凉为质后,曾多次暗中窥探这位棋妻,他早已认定长穗会成为他的妻,思索过数次如何与长穗假意迎合,可谁也没想到,不等计划实施,长穗便当众选夫,偏偏那个人还是慕厌雪。
慕厌雪要护她。
慕厌雪说:“我来当南荣驸马,于计划实行并无影响。”
慕厌雪为了她,开始拖慢毒害桓凌的计划。
……慕厌雪想要放弃计划了。
元崎数次敲打刺杀慕厌雪未得到理会,他想对长穗下手时,慕厌雪却掐着他的脖颈想要他死。盟约撕毁,他的千秋大业帝王梦,竟成了慕厌雪情爱下的牺牲品。
【你们在北凉有仇吗?】
【先前关系还不错,后来……大抵不满我成了穗穗的驸马。】
原来,慕厌雪没有骗她,长穗曾最接近于真相,却没有放在心上。
“他不该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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