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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乱麻,先把商贾各打了二十。

在此起彼伏地惨叫声里,他冷声问领头的。

“尔等可还有事?”

板子太硬,屁股太脆,不经打。

几楼掌柜哪里知道,出门就犯太岁?

这会赶忙摇头,齐声谢罪,“大人饶命,无事,草民无事了。”

“什么?无事?”

老朱一拍惊堂木,“无事还生非,罪加一等,再打十大板,罚银百两!”

天香楼直接头一歪,昏了过去。

他如此粗暴执法,叫外头观堂的监生们也汗湿重衣。

若不是遇着这群冤大头,现在击鼓的就是他们。

身为荫监,他们可不像正经考上来的秀才功名,能硬气地使用免打buff。

朱府尹真给他们上了笞杖,那也就上了。

梁彬咬牙,满脸愤愤。

可也识时务,明智地打起了退堂鼓。

他一转头,就见沈宽笑盈盈向他抱手,“梁兄,赶巧了。”

梁彬面上闪过一丝被看穿的羞恼,可碍于他背后的人,不敢发作。

“这大科教育,不止断人财路,还祸乱闱场,聚赌滋事。”却听沈宽意有所指道,“想来梁兄正直,也看不惯这等奸邪,才面有愤愤之色吧?”

他惺惺相惜地走近,拍了拍梁彬肩膀。

“哎,方兄与我,亦然。”

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145章

十月初七, 从江西行省交叉抽调来的同考团二十一人入院。

十月初八,主考柳巍、同考翰林修撰高邑先后入院。

高邑,今春恩科会试第三。

就是因貌寝不便点探花, 因祸得福抢了顾二状元的那位。

锁院前, 朱大人陪着吃了一顿鸿门宴。

手握重权的兵部尚书, 可不像南直六部闲员们那么好说话。

官威那是大大滴有。

朱大人赔着小心替他斟了满杯, 他面无表情睨一眼。

“待客之道, 常言酒要八分,茶满七分,朱大人可真是好规矩。”

得, 这是嫌他倒多了。

常言还道茶满撵人, 酒满敬人, 礼不礼貌还不是你嘴大你说了算?

老朱无声哔哔, 苦哈哈又重新给斟了杯八分的。

为表诚意,他仰头将满杯一饮而尽, 连干三杯,最后倒扣杯口,弓着腰向上官赔礼, “是下官不懂事,浮三大白先行谢罪。”

哪知柳巍并不买账。

他轻轻将酒杯推至一边,“场闱要务,若是因酒误事谁来担待?”

他这么一说,一个厅里满满当当两桌人, 烫手一般都丢了杯子。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无声达成共识。

这南直隶是没把上头摆平呐……

啧,这一场, 看样子难,难啰。

散席后,锁院前,柳大人将朱大人提到跟前。

“这场提调既是府丞,朱大人还是早些放权,不可擅专。”

“锁院后,还请大人以身表率,叫外帘诸位各司其职。”

他说着,意有所指扫了老朱一眼,“切莫……再牝鸡司晨。”

朱大人圆圆胖胖、尤爱操心,还真有些老母鸡架势。

人群里,不知是谁急促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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