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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他如今极不习惯男人的肌肤碰触,但对长安却非有意唐突毕竟这十年来他实在助他太多,若无他,真要靠着苏凌阿吴省钦等人又有什么大出息?长安故作不在意地一挥手:“你记得出宫之时批着就是。我先走了~我可不似你有金牌可以任意留宿宫中。”
在转身快步走出的瞬间,帘子落下,他伪装的坚强就立即土崩瓦解。
等了十年,还是换不回他真正的原谅与依赖,他果真是无用至极——他此时甚至开始羡慕甚至嫉妒远征在外一避十年的三哥——只有这个人,是他真正无法忘怀的仇人——和爱人。
和珅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重又坐下看公文,却又觉得心烦意乱看不下去,伸手端茶之时仿佛心有灵犀朝窗户看去,只见微敞的轩窗外隐有人影闪过,他只当是长安徘徊未走,心肠终究不能一硬到底,踯躅了一会儿还是起身开门:“你还是——”
那个走避不及的背影顿时僵住,饱经风霜的脸倒影在和珅不可置信的双眼中。
十年了。
他与他四目相对的瞬间,却仿佛这漫长的时光不曾存在——承德避暑山庄最后那个绝望而几欲成谶的吻仿佛魔咒,禁锢了他与他分离后的所有相思相对相误相恨相知与——相绝。
纵使尘满面,鬓如霜——他也做不到纵使相逢应不识,又何止是无处话凄凉。
在他反应过来的刹那,他竟已被人紧紧地拥在怀里,在这深夜禁宫之中。
“怎么会是你……你放开。”他的语气一反常态地带着点说不出的颤抖与软弱,“放开!福康安,这是军机处!”
回应他的是更加深重的拥抱和那几乎梦吟一般的轻喊:“致斋……致斋……”这一声声绞地他心底泛酸甚至滴出血来一般地生疼,直到那一句宛若噩梦重回的三个字——“对不起……”
他闭上眼,抽了抽鼻子,终于推开了他,退开半步,再次抬眼,终于能够克制地如常地看着他。
他不难猜出福康安在棠儿死后必是知道了什么,否则倨傲如他为什么要对他道歉,为什么要一逃十年!
可也只是逃而已。
他和珅又怎会要他迟来的忏悔——更何况行至今日,早已经不是当年的爱恨情仇能一言弊之——他是大清国手执牛耳的首相,他是乾隆朝永不言败的战神。
一切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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