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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来的带着理想来拼搏的土头土脑的外地人。
看着流水般的行人,方有容喜欢这个透着无限的希望和机遇的城市,那些络绎不绝穿行而过的人没有认识他,他也不认识任何人,抛开从前被朋友、家人认定的沉闷的表相,自己就是这无数穿行往来的人群中的一个,除了自己想要接受的信息,其他的都无关重要,再也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目光,再也不必听到别人认为你就该是这样的人的自以为是的评价,没有别人的注意,也无需注意别人,这个城市让远离在家乡愿意和过去全部切离的方有容很喜欢,在这个没有人在意他的城市里,狼狈也罢,荣耀也罢,都可以放手一搏,全无面子里子的问题来困扰,这样的感觉让他无比轻松惬意。
在这热得想要拽掉衬衫的七月末的下午,吹着热风,喝着今天的第三瓶矿泉水,体会着以前听到的在城市喝口水都要付钱的真实传奇,正在津津有味瞧着人来人往的世间百态的方有容看着他正对面街边停下一辆白得扎眼的小轿车。雪白的小轿车在这时髦的大街上还真扎眼,相比这辆扎眼的看上去就不菲的小轿车,从车上下来的家伙更扎眼。
瞧着走下小轿车的那位颈上系得严实的小高领,让本来就在燥热的方有容多喝了两口矿泉水。
斜着眼睛瞧着这个像花孔雀般现世的男的,这个衣料嘛,看在还没挣到一分钱的方有容眼中,价码是肯定看不出来就是了,不过,一个大男人穿着亮光丝绸料子很娘的,何况在这三伏天里,这位一手插在裤兜里,另外一手曲着胳膊,肘上居然搭着件白色的西装外套。他当他是谁?周总理?
真现世。瞅着这不分时节的家伙,让从镇上才到这个以金融著称的大都市里才十来天的方有容看得很不耻。
正要转移视线,那昂首挺胸很现世的家伙在人行道上一个踉跄,急急补救支撑上半身的手掌按在地板上,措手不及的半跌跪在地上,那搭着的白色西装脱手扔一边儿去了。
那一脚采空的姿势,那救急的派头,瞧得摔得可笑极了的姿势让方有容一口气把入口的矿泉水给喷了好远。太搞笑了,这家伙居然在平坦的地上一脚踩空,果然,人不能太得意,太得意一定会忘形,忘形后百分百会出丑,这就是现成的例子。
跟着方有容一起笑的人不少,不过没有方有容笑得那样肆无忌惮。说实话,放声大笑和窃窃笑笑相比,后者更伤人。
这位没有把时节分好的家伙半跌跪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城市的地面和人一样挺硬气的,看来这崴得绝对不轻。
来往的行人一边看一边绕过这个平地摔跤的家伙,继续穿行来往。城市就有这个好处,精心装扮的你认为所有人都在看着你,你自己还感觉特良好,其实那是绝对的自我催眠,城市里根本就没有人管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对他人而言,洋洋得意的你还不如这七月从身边刮过的一阵小凉风。
看热闹的依旧坐在大楼的背荫处看热闹。
摔倒的家伙没爬起来,半跪着抬头高傲冷漠的眼睛盯着对着他指点的人,那付一付看人渣的傲慢的眼神让人非常不舒服。受这家伙没必要地挑衅,一边儿看热闹的更是嘘声不断,做小车有什么了不起,年纪轻轻的还不是用的是爹妈的钱。
首先大笑的方有容有点不好意思了,止了笑,看人家出窘笑起来是人之常情,不过要是不依不饶就不好了。出门在外的,还是厚道点好。
算是多管闲事吧,方有容跑过去一把拽着这家伙的胳膊搭上自己的肩把他架了起来,触及那水亮的衬衫,哎哟,这是什么料子,碰在脖颈上凉丝丝的,难怪敢穿得这般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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