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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软清新的气味加重了,源源不断自身侧传来,被强行按下睡觉的贺燃睁着眼睛躺尸。他与白深秀很有默契地同时选择了侧躺的姿势,避免面对面的尴尬,躺得久了胳膊便发麻。
“睡不着?”身后传来问话。衣料与被褥的摩擦声传来,白深秀换了个平躺的姿势。
“嗯。”贺燃也转回身,解放他的右胳膊,“你不习惯和我一起睡吧?”
白深秀没否认。
大概是从小独自睡习惯了,他没办法接受入睡时身边多出一个会呼吸的活物,他更习惯寂静空荡的房间和冰冷的床褥,以前去姜如珩家留宿,也都是单独睡一间房。
他母亲偏好雪白空洞的希腊式建筑,因此他们一年之中有大半年都住在迈阿密的私人别墅中。别墅旁边就是海,天气好的时候从落地窗往外望去,入目一片清艳蓝色。母亲忙于工作满世界飞,更多时候,这座昂贵美丽的临海别墅中,只住了白深秀一个人。
每到晚上,海风擦过郁郁葱葱的棕榈树,在雪白纱帘上投射出算不上美妙的树影,只有属于安保人员的黄色手电光芒划过时,他才能稍稍感到安心。
白深秀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疲惫的哈欠。
见状,贺燃面朝他侧躺,隔着被子慢慢拍着他的脊背,小时候他睡不着,贺妈妈都是这么拍他的。
被人轻轻拍着的体验很新奇。
白深秀对拍背的概念来自于曾经的小学同学——一位拥有茂密卷曲头发的黑人小男孩,有一日拒绝司机接送之后,与那位面目早已模糊的同学一起走路回家。
一侧是川流不息的马路,一侧是蜿蜒曲折的海岸线,潮水奔流不息,斜阳明亮热烈。同学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地抱怨说昨天装病请假想在被窝里偷偷玩手机,没想到他妈妈非要拍着背看他睡着才肯走,好不容易得来的病假就这么浪费了。
因此在白深秀的概念里,拍背是一件不舒服的事情。
骗人,他想,然后轻轻阖上眼。
脊背处传来的力道温暖又坚定,他在如潮水般有规律的节奏中慢慢睡去,在梦里见到儿时那片蓝得颤抖不已的海洋。
*
砰砰——强烈的敲门声传来。
“出事了!我进去了啊!”杨傲天的声音自屋外传来。
黑暗的盖子被打开,意识逐渐浮现,贺燃睁开双眼,对上一张凑得极近的脸。长睫毛柔软地闭合,白深秀睡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两颗兔牙在唇缝中若隐若现。过窄的单人床使得他们不得不手脚交缠,完全失去入睡前的安全距离。
房门被人猛地推开,杨傲天举着手机冲了进来,“紧急情况!快醒醒!”
他身后跟着同样揉着眼睛,一脸茫然的吴珑。
贺燃急忙往后退,后脑勺磕在墙上,嘶了一声。
这一声把白深秀吵醒了,浅色大眼睛迷蒙地睁开,注意到贺燃的状况后,他下意识伸手想检查他的后脑,“撞疼了?我看看。”
声音喑哑,语气轻柔,氛围暧昧。
杨傲天举着手机僵在原地。
“你俩一起睡的!!!”吴珑的睡意已经飞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语气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我的床打湿了。”贺燃飞快解释。
“我滴个乖乖,兔崽子哪根筋搭对了,竟然愿意和别人一起睡。”吴珑上来就想掐白深秀的脸颊肉,被清醒了七八分的人一把推开。
“小气。”吴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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