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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拦住。
徐客秋看向她,笑着摇了摇头,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自南方而来的风吹拂起两人耳畔的鬓发,陆寻芳先是一怔,随即也翘起唇角,带着老茧的手指被人握进掌心,她听徐客秋问自己:“起风了,冷不冷?”
陆寻芳轻轻摇了摇头,不知怎地竟红了脸,低声道:“是南风,暖的。”
四日后全军拔营,陆寻芳上书“追缴余孽”,请求率二百轻骑多留半月。
庆延帝的准信来得很快,却是由副将代接,问就是两位将军公务繁忙,出门巡查地形去了。
白日沦西阿,日出东山岭。
这并不是乌力罕第一次见到月亮。
在他的故乡,那轮美丽的银盘是高高悬挂在天上的,它温柔地抚慰过山川平原,将洁白柔软的光洒向大地,让牛羊得以安睡,草木生长不息。
然而他的族人却将太阳奉为真神,他们崇拜它的炽热和强大,没有人像自己,深深痴迷着一件冰冷清淡毫无用处的事物。
临近年关,扬州城变得更加热闹,桥头座座皆是客,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满城笙歌。
“我就猜你在这里。”
耳畔响起熟悉的乡音,乌力罕侧目望去,见自己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一个身段玲珑的金发少女。
那少女见他看过来,露出得意的笑容,他也牵起嘴角道:“可是你总能找到我,不是么?”
其格儿穿着件红色的窄袄,领口处有一圈白色兔毛,衬得她的脸越发精致小巧,她将手肘撑在石桥上,绿色的大眼睛望向远方,感慨道:“它可真大啊,我第一次见时也吓了一跳,好像伸出手就能够到,跟我们那里的一点儿也不像。”
乌力罕十分认同地点点头,青色的眸子同她一起注视向落在水面上的圆月,“南人的月亮落在水里,而我们的藏在山谷,确实大不一样。”
其格儿笑起来:“得了吧大哥,父王让你来是办正事的,你却天天看月亮,不如赶紧把事情办完,到时候什么大的小的圆的弯的就都是我们的啦!”
她说得俏皮可爱,看向乌力罕的绿眸中满是天真无邪。
乌力罕神情极为难看,向她挥挥手,言语中很是烦躁,“知道了,今夜就办,你先回去罢。”
其格儿摇头,“半月前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天天在这里看月亮,我才不信。”
乌力罕无奈道:“这次不会了,信我都带出来了。”说罢拍了拍胸口处。
其格儿狐疑地打量他片刻,而后伸出小指头在他面前比了比,“我的哥哥最会哄人啦,除非发誓,不然我可不信!”
乌力罕简直哭笑不得,伸出手与她拉钩,“你这是从哪里学得?”
“南人的法子,”其格儿紧紧勾住他的小指,有模有样地道:“哥哥要是骗人就让太阳神罚他永远都看不到南国的月亮!”
“这诅咒可着实狠。”乌力罕心道,“只是我有手有脚,难道不会自己偷偷跑来看么?”
桥下来了队戏班,安台搭场好不热闹,其格儿的心早就飞过去了,匆忙道别后蹦蹦跳跳地钻入人群。
乌力罕独自在桥头彷徨许久,望着她身影消失,迟迟不肯将信送出。
两个月前他在金帐外听到父亲与南人的谈话,北方互市迟迟不开,他的父亲,也就是锡林的大王决定绕过大殷与南方的皇帝结盟。
说是要他与其格儿来做信使,实际却是将二人送来做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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