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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沉山也跟着垂下眸,入眼只见一双素白纤细的手握着自己骨骼经络分明的粗糙手掌,一黑一白对照十分显眼,燕沉山的肌肤是小麦色,那是长年累月风吹日晒下的见证,刺有狼头的手背在那肌肤上更显得野性。
反之,就将苏融的肌肤衬地更加雪白,那双如玉般的手指就更加纤细。
燕沉山小指动了动,苏融的手……他好像轻轻一捏就能捏碎。
苏融被他这般形态弄得又气又笑,自己在这里要杀他,他却还能走神,只当这家仆脑子生了毛病,抽回手来转身对林大道:“给他安排点事,从库房拨三两银子出来,赏给他。”
林大提着灯笼缀在苏融身边,和他一起走向后院,闻言道:“三两银子?他签的是死契,主子只消管吃住就成。”
苏融步子一顿,林大瞬间噤声,手上的灯笼晃了晃,将四周影子照的诡异。
“你也有份,与他各三两银,算是初一给的红封。”苏融施施然开口,瞥了一眼林大,林大嘿嘿笑了两声,满口的道谢,拐着弯儿地说了一嘴的好听话。
苏融懒得应付,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站着的高大男人身上。
那处没了灯笼,燕沉山又隐在了黑暗中,只能依稀分辨出他的轮廓,但苏融却还能感觉到燕沉山的那股目光,就这么一直追着他。
这目光令他有些不舒服,苏融抬手隔着衣服压了压心口,没再理会燕沉山,迈步离开了。
少倾,直到林大手中的那一抹烛火彻底寻不见了,燕沉山才略略动身,朝着门外走去。
苏融喜静,来时全部身家都拿去买了赵宅,初时只想着如何让赵澜一家人安顿下来,全然没顾过自己,直到赵澜带着那女子回去,苏融才像是被人当众狠狠扇了一耳光。
他还记得那天的场景。
苏融坐在书房中,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账簿,林大进屋后点了油灯,又拿来灯罩免得烛火太晃,见苏融缩在太师椅中没了动静,也不敢多问,低头迅速将烤火的炭盆摆好,这才悄悄退出门外。
苏融几近自虐般,每到深夜总要将那天的记忆从脑海深处翻出来,仔仔细细地回想过千遍万遍,直到将每一个人的脸,每一幅神态都深深刻在心中。
他要好好记着这群人的嘴脸,再千遍万遍地磋磨回去。
“绒绒……我,我对不住你……那天我喝多了,她有了身孕,我不能不管她。”
“昌永侯府就剩这几个独苗了,老身求你高抬贵手,好歹留下这侯府嫡系一脉啊!”
“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寻常,大哥也是有苦衷啊……”
苏融好似又回到了那天,所有人都站在他的对面,指责他,唾弃他,却又恳求他……
苏融猛地起身,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执拗与痛苦,他狠狠一扫袖,账簿尽数被推开,簌啦啦地落在地上,杯盘瓷盅也被扫落在地,碎成满地渣子。
屋外侍立的林大听见动静,身子不由得抖了一抖。
燕沉山从拐角处走来,步履稳重,两手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巴掌大的汤碗,走过一扇扇门窗时,烛火打在他的脸上,教人分不清他的表情。
“诶!”林大看见燕沉山站在书房门口,抬手正要推门,忙不迭地出声制止,压低了声音道:“你现在进去做什么?没听见主子心情不好吗?别碍事,快走吧!”
燕沉山看了林大一眼,并不言语,也没什么表示,自顾自敲了敲门。
“笃笃笃”
敲门声在夜中格外清晰,书房内蓦地一阵沉寂。
林大一脸的生无可恋,立马噤声屏息,似乎生怕这火烧到自己身上。
苏融久久不曾回应,燕沉山不疾不徐,又叩了几下,温声道:“主子,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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