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1(2 / 2)
妈妈,快来接我吧,我很听话,能不能不要抛下我。
他哭肿了眼睛,跑累了腿,在黑洞洞的冷寂街巷走走停停,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疲惫爬上了眼皮,害得他摔了跟斗。
虞尔再撑不住困倦,随处坐在了一家店门口,抱着脑袋缓解困意,怕自己睡着了,小声嘀咕着提醒自己。
妈妈,我好想你,能不能带我回家……
然而梦中哪儿能让人再一次入睡,于是回忆继续翻涌,在无尽的反复中虞尔再度从妈妈温暖的怀里醒来。
那天又是一个惬意的午后,虞尔再一次咽下酸涩的糖果,再一次从冰冷的消防栓箱中逃出来,再一次在漆黑的街巷里哭喊奔跑。
尖锐刺耳的汽笛声越渐密集,成了梦境里追逐脚步的鼓点。
虞尔不断重蹈覆辙,踏上那条绵软却又磕绊的路。午夜的暗影里衍生出数团凌乱的线条阻碍他,或在周围,又或在他的身后团成一座滚动的巨球,追逐着虞尔,迫使他拼命逃亡。
一直到痛热上了脑,梦里的画面勾起胃的不适,虞尔这才赫然惊醒,忍住喉咙里涌上来的胃酸,捂着嘴坐起来,赶紧冲着床边的垃圾桶吐去。
“啊呀,这又是怎么了?”隔壁床病人的家属看见了,连忙过来照顾这个孤身的小孩,轻轻地拍虞尔的背,帮他缓了缓,“别慌啊,慢慢吐,吐出来就舒服了。”
虞尔接了递过来的纸杯,漱了口,擦干净嘴,方才还凝着冷汗的脸这会已经挤出了个微笑,对面前好心的阿姨说:“谢谢阿姨,我已经好多了。”
“你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阿姨笑看他,继续说,“诶,小朋友,可惜你醒晚了,今天有个人来看你,前脚刚走呢?”
这话一出,虞尔脸上的病态全然消散,眼睛里亮出光彩,语气有些兴奋:“是詹信吗?”
阿姨哪里知道他口中的“詹信”是谁,只是摇摇头,“我认不得啊孩子,就是之前看过你的那个胖胖的先生啊,他看你还睡着,给我们打了招呼就走啦。”
虞尔听明白来人是赵叔叔,失落地弓起背,连眼里的光都一点一点沉下去。后来阿姨带着他的儿子办理出院走了,虞尔干脆丧气地躺在床上,一整天食不下咽,连医生和护士过来关照也只是麻木地点点头,默不作声。
今日外面太阳正盛,从拉上的窗帘间露出半缝阳光,顺便将室外来来往往的人影也引进安静的病房里。枯瘦的孩子孤零零躺在病床上发神,睁着眼凝望天花板上黯淡的灯盘,它似乎在移动,时而聚拢,时而分散。
涣散的意识渐渐在脑子里凝成一个青年的身影,他惯常是一身黑衣,有时候是一件黑色皮衣,有时候穿的是黑色风衣,还有的时候,干脆就是一件黑色的打底毛衫。
不过第一次遇见詹信的时候,他穿的是一件绿色的大衣,站在风雪里,就像一棵挺拔的大树。
虞尔的眼前拼凑起詹信的许多样子,全然忘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睛。他想,要是再见到詹信的话,自己该说些什么呢?
好人叔叔?不,自己不能再这样叫他了,白头发的小哥哥会笑话的。
老大……也不行,詹信不喜欢这个称呼。
小小的脑瓜刚刚退烧,糊里糊涂地想不出个好的说法。而且,詹信可能再也不来看他了。他明白的,自己身上的事情太麻烦,詹信不是自己的家人,也不算他的朋友,总有一天也会其他人一样对他厌烦的。
可是他又不甘心,心底对詹信仍旧抱有一丝期待。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詹信跟其他人都不同。但他还太小,贫瘠的词汇量不足以解释这份不同的原因。
不过虞尔知道,只要记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