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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怀瑜倒是也不问傅良夜怎会来挽月楼,许是懒得问,毕竟盛怀瑜从来不是一个多事的人。
当然,也是因为盛怀瑜对傅良夜平素的荒唐行径熟视无睹了。
“对了,沿小路向西南行进,有几具尸体,握瑾,你去弄回来罢。”
傅良夜说着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闭着眼睛摆出一副不想动的架势:
“嗯。”盛怀瑜抱剑颔首。等到傅良夜再睁眼,眼前人突然就凭空消失了!
“嚯~还是这般性急!让他去收尸,又不是教他去索命…”
傅良夜揉了揉眼睛,随手拈来一块糕点嚼呀嚼。
谢阿蛮准是听到了傅良夜的动静,才胆子大了些,缓缓踩着踏跺从二楼下来。
方才的骚乱与那群冲进房内的禁卫军将她吓得不轻。等人走后,她趴在窗前向外观望,直到看见傅良夜完完整整地竖着回来了,才舒了口气。
此时她来到那死去的姑娘身侧,揭开上方的白布,敛袖抬手,温柔地帮人合上双眼,忍不住落了泪:
“老天不长眼啊,梅香姐姐极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这些生活在青楼里的红颜,无人记挂着她们的喜怒哀乐、祸福生死。她们活着时献出鲜活生动肉体,死时腐烂成一把枯骨。
来人世走一遭,看透了世人皆喜新厌旧,看遍了这红尘薄情。
傅良夜闻声侧首,此时才注意到那死去的女子。
那尸身被安置在一处角落,用白布盖着。
方才情势紧急,他未曾注意刺客是否伤人。可就算是死了人,任别人来看,一个小小的风尘女子,也并不值得永宁王挂怀。
可此刻,傅良夜却走到梅娘尸体旁侧,恭恭敬敬地拜上了一拜。
手中的茶盏微斜,茶水从杯沿洒下,在地面上聚成一小股水流,如同女子脸上的泪痕。
“梅姐姐,就这样死了么?”傅良夜失魂落魄,喃喃道。
*
梅香啊,是一个整日把笑容挂在脸上的姑娘。
虽然她的生活不尽如人意,但她卧房的窗台,无论春夏秋冬,都会摆上一瓶花儿。
春有梨花灿白,夏有桃花灼灼,秋有黄花曳曳,冬有梅花零零。
四季盛开在她卧房的窗子里。
从小就被卖给青楼的小姑娘没有姓名,她尤爱梅花,于是她给自己起名——叫做“梅香”。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可未等到京城的冬季来临,梅树就枯了。
傅良夜指尖一松,伴随着一声脆响,杯盏于地面上摔得四分五裂。
谢阿蛮被声音惊得打了个冷颤,慌乱抬眸,吃惊地瞧见了傅良夜僵直的背脊,隐隐察觉傅良夜的情绪似乎有些反常。
“梅娘也是自己命薄,也怪不了谁的。小月牙儿,你也不必……”
谢阿蛮揣摩着傅良夜的心绪,虽不知傅良夜此举因何,可也只能是习惯性地顺着人的意安慰几句。
傅良夜再没说一句话,只是独自踱到门前,靠在柱子前望天。
烛影摇摇,寒风过堂。
谢阿蛮褪了身上的披风,罩上了傅良夜的肩膀:
“跟个呆头鹅似的,大半夜的偏要站风口这儿,明日该头疼了!”
“真是……命该如此?”傅良夜瞳眸微颤,抬眼看着身侧的阿蛮。
他生在皇家,而她们被卖到青楼;他锦衣玉食,而她们终日惶惶,受人轻贱;
世上本就有些人无法选择,她们的苦难被人嘲笑轻贱,她们的命不是命。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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