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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真的跳下去了。这山崖深不见底,怕也是活不成了。

想来自己也是鬼迷心窍,犯了大忌,险些死在傅良夜手上。

他伸手向怀中一探,想要拿玉瓶中的解药,却摸了个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又翻找了一遍,这玉瓶确是不见了踪影。

“烈性子!真敢往下跳!方才他中毒刚醒,那一脚险些没把我踹死!”飞羽在雨中罚跪,一个劲儿地为自己方才的失误辩白。此刻他正捂着方才被傅良夜险些踹折的腰膝行,艰难地凑到了斗笠客身旁:

“老大,你的伤口上的毒还是需要处理一下的,治晚了,说不定会变成哑巴的。再晚点,真的会死的。”

“z…咳,知道还在这儿废话,快不把解药给我?”斗笠客张了张嘴,说话属实是有些困难。

飞羽纳闷儿地抬头,“啊?您不是有么,方才你还拿着玉瓶呢?”

“m…咳咳,没了,去找!”卡了老痰一般的嗓子把飞羽吓了一哆嗦。

“老大,这解药,好像只有你有来着。您也只给我留了一些,可今儿个我没带在身上,不然我带着那冤种王爷找你干嘛?”

飞羽说完才反应过来,如果不带那傅良夜来此处,似乎此刻老大早就把那晏西楼杀了,哪儿还留着他跳崖啊!虽然,跳崖也不一定能活,但也不一定摔死啊!

他越想觉得自己的错越多,吓得索性就不想了。

斗笠客:他娘的废物点心。

雨下得愈发急,斗笠客盯着自己的双手,片刻后指腹移向脸侧,将脸上起皱的人皮面具缓缓扯下来。

藏在面具下的这张脸,在阴沉的天色下显得妖异非常。

看得出原本这人也应当是面如冠玉,可如今的左脸,却纵横着一条疤痕,疤痕上方,还欲盖弥彰地纹了一条青色的蜈蚣。

他是本该死去的人,却苟且偷生,勉勉强强地活了下来。无人知他名姓,连他自己都快忘了。

如果京城贺家未被满门抄斩,他或许也会成为晏西楼那般,声名远扬、风光无两的少年将军;可现在如若被人认出,便是那街上游行的罪臣余孽!

贺长澜,茕茕孑立,无牵无挂。

“飞羽,你同我先走。”

“余下人到山崖下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伴随着一声响雷,贺长澜沉声令下。

*

浮浮沉沉,恍恍惚惚,身躯似乎仍在下坠,又似乎漂浮在空中。直到一阵骨头碎裂般的震痛,将人从无边的黑暗中硬生生拉扯出来,傅良夜猛地睁开了眸子。

仿佛做了很长很长的一场梦,醒来只觉得全身疼得厉害,头晕目眩,眼睛却不知为何漫无目的地四下搜寻着什么。

他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是要寻找什么人,却想不起来那人是谁,只能急促地喘息着,拼命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只是徒劳。

直到他瞧见了躺在自己身侧浑身鲜血、不知死活的晏西楼。

傅良夜张了张嘴,想要唤他一声,嗓子却干哑得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他急得抓着地面,指腹被石子磨烂,他拼命地想要去触碰那个人,明明仅仅是一步的距离,却是咫尺天涯。

永宁王傅良夜从不信神鬼,却在失去意识之前,求拜了世间神佛。

*

空山新雨后,此刻已是日暮时分,飞鸟相与归巢。

此间泉水叮咚,寂静非常,却忽然传来一老者的歌声,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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