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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奇怪的是青年戴了个黑色口罩,严严实实遮上了半张脸。虽然临城的夏天并不是特别灼人,但仍然是以闷热著称的。所以在蒋磬看来,口罩这种不必要的东西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拒绝信号。
蒋磬目光还未收回,那青年便微微抬眼,二人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视线。蒋磬不躲,对方也毫不避讳自己探究的目光,直直盯着蒋磬的眼睛看去。
蒋磬抬起手腕,用力地将香烟暗灭在了墙上。
而当他再次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对方的时候,却仍旧看到了青年目不转睛望向他双眼的眸。
蒋磬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垂在身边的左手小指几乎不见地抽了一下,随即他将右手虚圈住端起左手腕,大拇指不停地摩挲手腕内侧的位置。而此时青年像是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冒犯,冲着蒋磬弯了弯眼眉,压低伞沿,再次将自己隐没在了水幕中。
相比较蒋磬不耐烦,那个青年却没有一丝不自在。他仍是怡然自得地抬眼盯着伞沿,时不时抬手看看腕表,一副有什么约会的样子。
来来回回抬了几次,蒋磬将目光移到了他的手腕上。
这只腕表精致至极,一眼看去便价格不菲。腕表设计有着十足的年代感,大概已经使用了很久,然而表面上却没有一丝划痕或污迹,想来表的主人定是定期将手表送去护理。
夏天的雨来得及去的也快,不消十分钟便停了下来。聒噪的蝉鸣短暂地停了一会又试探着叫了起来,转即便是更加鼓噪地鸣叫。
而这边尴尬的气氛似乎也戛然而止。青年把口袋中的眼镜架到了鼻梁上,收起雨伞,将雨伞尖儿在地上磕了两下,随即转头冲蒋磬点了点头,眉目间尽是不隐藏的笑意,扭头走向雨后初霁的万街,消失在鳞次栉比的街道中。
蒋磬目送他远去,在对方消失后仍然固执地矗在原地。他的脑中不由再次出现了那青年的模样。他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转身拎起雨伞,往青年相反的方向走去。
前面街的尽头便是蒋磬的酒吧了。蒋磬父母在他十八岁生日当天出车祸去世了,车上只活下了蒋磬一个人。
其实经营酒吧只能算作是他的副业,他还有家母亲为他留下的公司。只是他对那家公司实在提不起什么经营的兴趣,活生生将副业做成了主业。
今天蒋磬本打算去酒吧坐一会,但路上偶遇的那个青年又给他本不晴朗的心情平添了一些阴霾。
他索性就没有直接回去酒吧,而是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咬在齿间,一遍又一遍描摹着刚刚青年的模样。
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不舒服,无论是偷瞄他的眼神,还是无意间露出的高档表,抑或是最后冲他露出的看似温良的笑。
或许是与生俱来的直觉,蒋磬甚至从他最后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缕危险。
他皱起眉头,脚尖去踢路边的碎石子。小石子不受控制地滚向街角,蒋磬则入神地盯着石子滚动的方向看去,却不经意发现了地面积水反射中一个一闪而过的影子。
蒋磬脑袋瞬间嗡鸣了一声,细碎的寒意顺着他的脊骨向上蹿,直冲天灵盖。他状似无意地将微微发抖的手揣进口袋,捏紧口袋中的烟盒,若无其事沿着街继续前行,目光却紧盯在了左前方的玻璃上。
这次他没有再看到闪过的影子,而是看到了一个背对着他问水果摊价格的身影。
微风拂过万街,拂过行人的脸庞,蒋磬的脸色完全阴沉了下来。他掏出火机点着了烟,面无表情地加快了速度。
一时风动,他看到挂在那人耳后的黑色细绳,在青年白皙的皮肤和眼镜片反光的映照下,格外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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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蒋磬的目光太过直白和不加修饰,青年似乎发现了蒋磬的愤怒。
然而他却没有一丝慌乱,只是自顾自地为挑好的水果结了账,一步一步走到了蒋磬面前。
“您好,又见面了,我叫沈逾之,F大心理系研二学生——怎么称呼您?”
蒋磬盯着面前这双含笑的双眸,没有起伏的说道:
“你跟着我?”
“……抱歉,只是——”沈逾之拖长了尾音,不带一丝尴尬,只是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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