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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逾之清透的声音在长久点亮的门厅中响起。他的声音已然恢复为平常的状态,只是蒋磬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声底的一丝嗡鼻音。
“先是老郭……就是那个绑架我的犯人……然后才是钟霁。”
“我们当时在森林中,很大……我到最后也不知道到底谁是主使。”
沈逾之将钥匙缓缓插入门锁中,向蒋磬解释起他想了解的一切。
“最后我和钟霁站到了他们面前,随后他们便给了我一个选择——杀掉钟霁,然后我就可以回家,或者……”
沈逾之推开房门,却没有第一时间点开灯光,而是闭上双眼:
“或者我和他,一个都别想活。”
沈逾之的左手贴在开关上,似乎是因为牵动了伤口而颤动起来。
于是蒋磬抚在了他的手背之上。
“然后……我一直以为是整起绑架案关键人物的蒋叔叔,突然开枪杀死了那几个人。”
开关轻微地作响,蒋磬为沈逾之点亮了整间的灯光。
“……本来,蒋叔叔告诉我……本来他不应该这么早反水,他的目的是抓出绑架案的核心人物来,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潜伏了那么久,那场绑架案也不是起点,而是……终点。”
顺着沈逾之的陈述,蒋磬似乎也回到了那段时间。记忆中的父亲的公司大概是在十二年前忽然开始忙碌了起来,经常是几周几周地不回家。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父亲便总是一个人将自己锁在书房内谁也不见,只有母亲才能与父亲说上话,父亲也只与母亲说话,但是每每谈话却总是一些他无法理解的隐晦内容。
“钟霁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走,我永远记得他当时的模样,他看向我的眼神从信任……变成了仇恨。”
沈逾之仿佛是只需要一个倾诉的档口,将自己这些年隐没的痛苦向蒋磬悉数揭开:
“他甚至在蒋叔叔救了我们之后,想要杀掉我……他的双手在我脖颈上紧缩,我没想要反抗,但是我却无法自抑地挣扎着,丑陋地、卑鄙地寻求一线生机。”
沈逾之自顾自仰倒在了洁白的床榻上,平躺着露出了修长的颈部,仿佛重现出了十年前的那个场景。
“……钟霁逃跑了,因为蒋叔叔阻止了他。我和蒋叔叔在森林中走了很久才走到了公路上……我那时候的体力根本无法和成年人相提并论,蒋叔叔便时不时背着我赶路。”
“蒋叔叔很爱看书,甚至在我们在车上的绝大多数时间,他都在看书。”
蒋磬忽然想起十几年前,他有次无意推开了父亲的书房,只见书架上、书桌上,甚至连父亲座椅的脚下,竟全都满满当当,摆满了各种各类的书籍。
甚至在公司父亲的办公室内,背景墙上也满满当当塞着许多的书籍。
沈逾之翻了个身,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看向同样侧身躺在一旁的蒋磬问道:
“你有见过那两本书吗?”
“一本是阿图葛文德的《最好的告别》,另一本是埃里克霍弗的《狂热分子》——我后来也曾经读过这两本书,这两本书对我来讲无论从哪个纬度,都曾经影响到过我的人生。”
“但我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却怎么也没能发现蒋叔叔当初对他们爱不释手的原因。其实现在再回想一下,他已经对这两本书到达了一种极其偏执的状态了。”
蒋磬愣住,瞬间便回忆起来了——他同样看过那两本书。曾经那两本书,一直摆在他父亲的书桌之上最显眼的位置。
——如今被他带去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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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沈逾之仍旧在睡梦中时,蒋磬便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沈逾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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