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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发现,可见对听写结果有数,也并不如何上心。
高二一班都是单座,没哪个老师愿意给混混再安排个同款同桌,只有教室后头那五毒搞娱乐活动时,桌椅才会乱七八糟挤成一坨抽象奥运五环的形状。
杨立和文武是后门贴墙根上的前后桌,文武旁边连着熊俊杰、曾一本,再就是坐在后排正中的裴屿。
如果有老师不嫌心里堵非要从后门往里打望,那第一眼就会看见没怎么听课但好在侧脸赏心悦目的裴屿,以及曾一本那颗“形状看上去就很聒噪”的大头。
曾一本昨儿家里没人,在网吧过的夜,打完一个符合聒噪人设的呵欠之后就精神萎靡地趴了下去。杨立正要去接水,拿着杯子走过来,手欠在曾一本刚剃的脑袋上糊了一把闹人瞌睡,文武和熊俊杰又结伴要去厕所吞云吐雾,连裴屿都习惯性懒洋洋伸了个懒腰——
教室里经年被人忽视的广播突然不知抽什么风,以噪音级别的高分贝,趾高气昂秃噜出了一首《奔跑》。
“卧槽!发什么神经!”曾一本应激地弹起来,脑袋咣地磕在杨立杯子底,成为名校学子的第二个小时就已经不堪折磨濒临神经衰弱,“还让不让人睡觉!尖子生的成绩都他妈拿人权换的吗!”
作息调整,第二节下课后是大课间,要做课间操,今天学校会利用这个时间举行开学典礼。
裴屿懒腰伸到一半惊了个激灵,心想这回的歌准是提神大师选的。
“老子还不信了……”曾一本拿出此生为数不多的坚毅和倔犟,打算跟泯灭人性的“新政权”斗争到底,校服外套往头上一蒙又要倒,结果就见裴屿慢吞吞站了起来,“嗳!屿哥?叛变啊?你一个月能有一回下去做广播体操吗?”
裴屿抬抬下巴示意后门口,意味深长道:“我们现在是被抄了家、寄人篱下,该夹尾巴的时候千万别招摇。”
曾一本顺着裴屿视线往后一看……文武和熊俊杰臊眉耷眼,“虎老师”手里捏着一眼熟的红白烟盒。
“操!”曾一本拍桌子愤然而起,“那可是十四块的利群啊!哥儿几个今天最好的口粮!”
黄萌特意赶来班里维持秩序,为数不多的老实孩子已经先行去操场集合,而“裴屿之流”在参加集会这件事上,与黄萌一般是相互无视。
谁曾想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教导主任居然会伙同原校一众行政老师在四五六层查岗,个个戴着红袖章,梳着市场批发式的油头,搁着高一羊羔仔不管,跑来小混混的地盘虎视眈眈——睡觉的、厕所门口逛街的统统被提着领子赶下了楼。
裴屿路过文武和熊俊杰时投去一个同情眼神,然后心里冉起点儿滑稽的新鲜感,和骂骂咧咧的曾一本、杨立一起汇入了人流。
路上闲聊,裴屿从曾一本和杨立口中得知,虎老师不姓虎,姓甄,校门口资讯墙上的大字报如果没被人篡改过,那教导主任本名应该确实是叫甄正经。
裴屿问:“正经主任早上在门口逮你们的时候都训什么话了?”
“叫我们回家换校服,整理好仪容仪表再来呗,”曾一本和杨立回忆说,“还拿个小本本记了我们的名字,真行,小学生都不这么着。”
裴屿跟着笑了会儿,慢吞吞走到高二一班歪扭的队伍最后站定。
裴屿抬眼望向主席台,学校居然舍得花钱设计印刷了“开学广告”,不止红底白字的横幅,还有一面用铁架支起来的喷绘背景墙。
“育才”不讲究这个仪式感,也没有这个闲钱,裴屿上高中之后就只在婚酒筵席门口见过这种“巨幅”阵仗,一时感觉有些陌生。
“新启航……”裴屿望着那一行字喃喃道。
新高一招生特别少,今年只有八个班,大概是“育才”的历史过于“光辉”,许多家长犹豫不决,几经考量还是不太敢把优秀的孩子往这儿送。
毕竟是个烂泥堆,掺了水泥也不一定就能扶上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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