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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塞进裴屿怀里,然后摸出手机,闷头点外卖。
裴屿嫌热,想把热水袋拿开,邝野却像放了只眼睛在裴屿身上一样,突然伸过去一条胳膊,牢牢把热水袋按在裴屿肚皮上。
裴屿安静垂下眼睫,去看邝野近在咫尺、青筋蜿蜒的掌背。
他想,邝野既然能那样轻易地挑拨他,就也能同样轻易地抚平他。
裴屿试探伸出手,勾了勾邝野的小指指尖。
邝野头都不抬,只有手指不易察觉地一蜷。
裴屿就更进一步,撩撩拨拨地,想把手指挤进邝野指缝,得寸进尺道:“阿野,给我点个麦当劳。”
邝野不理会,飞快输入地址付钱,然后咔一声锁屏手机。
他转过头,蓦地收紧五指,逼视裴屿,说:“自己搞坏的身体,指望我给你养回来吗?裴屿,你讲点儿道理。”
“你第一天知道我不讲道理?”裴屿晃晃手腕,倒打一耙,“不是要跟你的执念和解吗?解也行,先松手,你攥得我疼。”
邝野动都不动一下。
裴屿就觉得邝野是一点儿不听话了。
第74章 欠你一句
裴屿的感觉没错,邝野不仅没有听话给他点一顿很久没吃过的麦当劳,而且买了一堆温温热好消化但实在不怎么好吃的东西……这家伙明明知道他爱吃什么口味,但就是完美避开了所有他喜欢的。
害得裴屿还以为自己不是肚子饿,而是牙口不太行——裴屿就磨了磨后槽牙,有点无语,又……有点难以克制地感到开心。
好像邝野出现后的每一秒,都是比上一秒更踏实的,气恼与喜悦都实实在在,不再是午夜梦回虚无缥缈的幻境。
等外卖的半个多小时,邝野一直异常沉默,话少得几乎可以用冷淡来形容,但看表情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他很浅地皱着眉,一副满腔闷气生了很久但始终无从发泄的懊恼样子。
而他即使不说话、不愿意理睬裴屿,也仍然没有松开那只据说“攥疼了裴屿”的手。
裴屿就也一并安静出神,只是时不时动动指尖,或磨磨指根,像个小心翼翼确认手上体温与劲力是否真实存在的下意识动作。
裴屿这瞬间竟然觉得,他这一年来的所有煎熬与委屈加在一起,似乎也并不太多,只刚刚好够邝野握在掌心里而已。
期间,邝野接了个电话,应该是等在学校接应的钟秦问邝野什么时候到、东西多不多。
裴屿想让邝野不要钟秦来接,他可以作陪,但邝野嘴快,简短说自己已经在大学城附近,买点东西耽搁了一下,一小时内应该就能到。
邝野还仔细询问钟秦他到哪个校门最近,直到挂断电话,邝野都没有给裴屿一个展示踩点成果的机会。
裴屿佯装漫不经心,实则竖起耳朵偷听人讲电话,寥寥几句间他就知道,邝野今天确实是不会在工作室久留了,最多只是等餐送到罢了。
裴屿有一丝丝后悔。
他是不是不该说那句与执念和解的、带了些埋怨意味的话?他算不算让少年时候的邝野也经历了一遍幼时对待白钰的那种心情?
邝野那么独立,甚至是过分独立了,他会像这样把自己的想法和情绪都闷起来,又何尝不是一种不依靠别人、独自回避创伤的压力反应。
裴屿虽逞口舌之快,却怎么会不理解,所谓幼稚的“阴晴不定”,其实根本不是邝野突然见长的气性。
那是邝野被剖开但一直未曾长好的血肉——至今总算开始缓慢结痂时,伤口总是会发痒的。
裴屿的心细细密密地酸疼。
他把另一只手也用上,无所事事瞎玩一样,轻而亲昵地去抠邝野的指甲。
直到邝野终于朝他看过来,他才说:“阿野,我刚才……不是真心想那样说,我道歉。”
邝野专注地盯着裴屿看了一会儿,看得裴屿都开始不自在,他又率先别开视线,嘴里文不对题:“别叫阿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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