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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是下午四点,冬日太阳落山早,他们时间有点赶,瞿川能提出帮忙就再好不过了。
他匆匆跑去调试灯光,朝他们比了个大拇指。
店后。
这里布满陈师傅的生活气息,掀开颇有年代感的门帘就是一张正对着门口的竹椅,扶手用布料包裹着,裸露出来的地方温润有光泽,看出来是长期被人使用的。
两人没空细看,瞿川推着他走到镜子前,命令,“脱!”
陆渊澄静默一下,乖乖照做。
先是属于瞿川的外套,然后是随手从行李箱里拽出来的纯白毛衣,内搭……最后是黑色灯芯绒长裤。
时间紧急,他没耍花招,双手卡着裤腰往下一拉。
气氛悄无声息发生了变化,瞿川别开头,快速扯着那件纯黑长袍往他身上披。
陆渊澄配合地伸手。
哪怕看过很多次了他还是忍不住为手下的躯体所着迷,从肩胛到锁骨,从腰线到隐没在内裤下的部分……无一不爱,无一不洁白。
腰间箍上来一双有力的手,陆渊澄低头,吻着他的耳垂:
“别分心。”
瞿川手上整理衣服的动作不停,嘴硬,“别太自恋。”
腰间一空,陆渊澄别开头,撅嘴,“好吧。”
看上去就很委屈。
瞿川最受不了他这样,快速贴过去亲了口,自暴自弃,“对我就是分心了,怎样!”
陈师傅不抽烟,活了大半辈子唯一的消遣方式就是喝浓茶,心事越重喝得就越浓。
日子太久了。
久到所有人都快不记得,其实一开始爱喝茶的人不是他,而是她。
老伴总爱往茶里加桂花、枸杞,或是任何当天从手边抓到的东西,她总能沏出一杯恰到好处的茶,递到他手边。
后来穿长袍的人少了,镇子里的人也来来去去,痴迷于婉转流水而短暂停留的、自认为发掘了商机强行停留的,以及被无情岁月掠夺走的……
苏镇变了,也或许没。
只是他已经忘记了旧时泡茶的心情,只有苦涩才能让他品味到“活着”。
陈陈扯着他的衣袖,“阿公,你是不是又在喝浓茶?”
陈师傅苦笑,“就喝一点。”
他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告诉陈陈,那件给他陆哥哥的长袍的来历。
布帘晃动,陈师傅若有所感,看了过去。
“哗啦”,室内的嘈杂骤然静了下来,乌发青年掀开布帘,一身纯黑长跑,修长挺拔的身影直直朝着陈师傅而来。
日光打在过道里,他走过来的时候像也在迸溅着光,直到那双蜜色的眸子进入阴影里,重新变成棕色,他弯了弯腰:
“师傅。”
陈师傅很久没有回应。
“阿公?”陈陈看不见他的表情,疑惑地唤,“陆哥哥扣子扣错了吗?”
“没有。”他听到阿公不太平稳的声线,“穿得……很工整。”
工整得像那个二十岁出头,循规蹈矩的苏镇青年。
戚守诚走过来,“那我们就准备开拍了。陆哥不用紧张,镜头还是主要聚焦在陈师傅的手部动作上,镜头拉远的时候才会让你们同时入镜,你安心跟着陈师傅的节奏来就可以。”
说起这些戚守诚就像变了个人,腰板挺了起来,透出一股自信。
“好。”陆渊澄应。
他瞥了眼退到店外的瞿川,对方正在远远地朝他比心,忍不住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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