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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一起,汤靖远也觉得他在爱侣面前合该就是这般没心没肺等人宠的模样。
日头沉了,宁家小少爷一觉照旧睡到八点多钟。错过正餐的饭点,汤靖远便叫楼下的餐厅送了两盅精炖,小孩儿醒了仍怔忪,赖在他身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自己抱了一盅慢慢舀,间或把里头不爱吃的东西挑出来。大概是温热的炖品暖得胃里舒服妥帖了,他吃完还让汤靖远递了一块桂花糕。
这个时间带他去哪儿都不合适,他估计也没打算出去。汤靖远索性想着法儿哄他说话,问他上回拍的那两幅鬼画符挂在家里什么地方。宁家小少爷正倚在沙发扶手上,闻言骂了一句你才是鬼画符呢,最终也没忍住笑起来。汤靖远这才安了心,又同他聊一些无甚用处的闲话,好不容易逗得小孩儿又有劲头朝他要糖吃。
汤靖远起身从办公桌下面找出了糖罐子让他挑——自打宁予桐时不时就要到他办公室蹭沙发之后,汤靖远便派人张罗糖果饼干,东西多得能给他建个小仓库——宁家小少爷就是这一点最容易讨好。
小孩儿正低头挑着,一旁的手机却突然响了,但他连看都不看便随手划拉挂掉,又继续找他最喜欢的那一口榛果巧克力。
他的手机今天似乎响得格外频繁,吵到他睡前关机还不成,刚醒没多久又有人打来找。汤靖远瞥了那东西一眼,见宁家小少爷挑完了,把糖罐子随手一放,问他是不是家里司机的电话。
宁予桐喀嚓喀嚓咬着巧克力,靠在他肩头上眺望窗外灯火浮动的夜景,说:“不是。”
“我晚上不回家,”他想了想,又说:“……你能送我回海城国际吗?”
汤靖远闻言一滞,很快又神色如常地替他去捞脚边的毛毯,低声说了句好。
往常宁家小少爷是不会晚归的,他家里还有母亲在等他,因此汤靖远有时出门了还得充当他半个司机,只不过他平时多送他回半山的别墅,并未踏足过海城国际——那地方是宁家小少爷的隐私,汤靖远也没想过进去,毕竟这小孩儿一直同他保持着一段似有若无的距离。
所以这一句问话才叫他意外。
在办公室里吃够了点心,又打了一通电话回去向母亲报平安,将近十点钟,宁家小少爷才掀了毯子要回家。汤靖远和他到地库取车,照着他指的方向往城南开,七拐八弯绕了半个钟头,到了一处夜里极僻静地方才停下来。
车里幽暗,宁家小少爷坐着没动,汤靖远解了安全带要下去帮他开车门,刚一动作,却冷不丁叫他倾身扣住了手腕。
小孩儿没有用多少力气,冰凉的指尖虚虚摁在汤靖远的内腕上,又顺着肌理一路抚进掌心,最后同他的手指贴得紧实亲密。汤靖远在他靠近时便沉了脸色,他倒是不见半分畏怯,带着幽微香味抵住汤靖远的鼻尖,慢慢笑起来。
“……你要陪我上楼吗?”他说。
汤靖远暗骂了一句。骂他的明知故问。
一直以来汤靖远都避免与他有过太亲密的身体接触,有过劣迹,其中顾虑不必言说,小孩儿警惕一些也正常。为着这层缘故,汤靖远也时时提醒自己要有分寸,赌场那记亲吻是他的无心之失,但事后宁予桐却没出人意料的没有发作——他的宽容大方不在汤靖远计算之内,会主动邀他上楼,更是让汤家大公子颇为意外。但同四年前这小孩儿突然答应出来喝酒一样,尽管心有疑虑他也不会去细究,牡丹花下死,只要宁家小少爷愿意,那便是这一夜春宵最好的理由。
只是有些事情还是得问清楚的。
汤靖远被这小孩儿拉着手拽进电梯,步伐急切,还没开门便踮脚搂上来吻他的喉结。汤靖远被杂乱无章的亲吻撩得心火丛生,喘着粗气捏住了他的下巴尖儿,在他投来不解又委屈的目光时沉声问:“宝贝儿,知道我是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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