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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里睡得足,精神自然也好了,病中清闲,他少不得又要生出逗人的心思。宁家老三头一回来的时候碰上弟弟心情沉郁,因而没多说便匆匆作别,等再见面了,他和例行来医院产检的妻子还没打招呼就被这小祖宗叫到了病床前。
宁家小少爷光是知道自己有个嫂嫂,可三哥眼光挑剔,这嫂嫂又是怎么收服他的呢。小孩儿问得仔仔细细的,宁家老三因此被迫交代了自己的恋爱史,如何认识的,如何定情的,又是在哪里求的婚,说到最后,饶是他再能言善道也有些招架不住了,燥红一张老脸讨饶,他的妻子更是害羞得抿嘴直笑。
兄弟们的氛围很是融洽,沈铎没有避让,却也没有加入他们的对话。他始终都不曾拥有和睦温馨的家庭关系,但他不再像十八岁那样狠心试图让宁予桐和自己一般疏远家人,为了使他的小孩儿放心,他照常留在病房处理公事,尽管旁观者的姿态叫他显得格格不入,可到底他也没有离开他一步。
单是逗弄家里人还不够,连旧友都要遭宁家小少爷的调侃。
蒋锐是拜访得最晚的一位客人,他忙碌,人还没醒的时候匆匆到过一次医院,随后便前往新加坡出公差,一直到最近才抽得出空闲来探望。他一早知道小孩儿失忆了,进门前也和秦峥通了气儿,可这是他们头一回见面,即使有备而来他也难免紧张,但刚敲开门呢,就像招小狗似的被叫过去了。
怎么,好些了?他先问病床上的小少爷。
宁予桐乖乖点头。
蒋锐瞧了一眼他的手,还想问,但话到嘴边又打住了。
他忐忑,生怕说不好就要露馅儿,但宁予桐只是抱着腰枕上下打量他,没盘问,却也不笑,吊着一颗心等了半天,结果小孩儿只伸手来小心翼翼拍着腰腹问他是否康健。
蒋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疑惑拧眉,等见着沈铎递了眼神才顿悟,险些呛喷了喉咙里来不及下咽的一口水。
小兔崽子!拐弯抹角的,居然就为了问他肾还好不好?!
都多久的事情了,年轻时谁没祸害过人呢。蒋锐不知道他记得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对着他点了好半天手指头,作势要训,但叫他坏笑着躲到沈铎身后去了,碰不着,因此只能凶巴巴吓唬:不管你信不信,你蒋哥我现在洁身自好,洁身自好懂不懂?应酬完了司机都把我往家里送,我现在有人了你知不知道?!
你怎么还这么爱打人!宁予桐不信他的说辞,笑得分外促狭,又问他,谁呀?
蒋锐哼着气,环胸坐下了,看了沈铎一眼,才卖关子一样说,往后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只怕还是骗人的。宁家小少爷腹诽着,权当他在开玩笑,囫囵敷衍了,又寻了别的话头来跟他聊,问他现在都做什么营生,近况又如何。
其实这些事情沈铎早先便告诉过他了,但他就是想听客人们再讲一遍,似乎他们的叙述越完整,他就越能清楚地想象二十三岁的自己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蒋锐手里攥着一家星图娱乐,同样是和颐品传媒一样别有用意的存在,但里头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却要多出些许。蒋家曾祖出身江湖,做买卖不问黑白,三教九流都打交道,蒋锐也承袭了一股子匪气,说起话来一如既往直率刻薄,却也不吝啬夸奖。
宁予桐问他们俩在生意上算伙伴还是对手,他欣然说,当然是合作伙伴了,你厉害着呢,就跟颐品的招财猫一样,脑子灵精,又不好招惹,傻子才当你的对手。
这话听着像是奉承,宁家小少爷半信半疑。
骗你做什么!蒋锐正要再开口,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顿了一记,最后只嗤笑,说,也不看看你是谁教出来的,那手段,那魄力,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可惹不起。
他装模作样拍心口,招了宁予桐一声笑,正在一旁拿刀削果子的沈铎也跟着抬眼盯他。
他是晌午来的,一聊便聊到了傍晚,宁家小少爷要留客,他推了,见小孩儿眉开眼笑的,觉得自己尽到了外家哥哥的责任,便拂了衣摆施施然起身作别。
沈铎送客人离开,在走廊上又闲聊了两句,公事,关于一个计划在法国动工的投资项目。蒋锐简单交代了进展,走到电梯前,突然又转了话锋夸他能养人。从前是,现在更是,做母亲的都未必能把孩子收拾得这样服帖,他倒有能耐,连老太太都让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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