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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大致瞧着没蹿个儿,只是头发长长了许多,即便出门前打理过了也还有几缕碎发贴在耳根上,衣着更是随意,好歹是家里小辈儿的百日宴,结果他连件得体的衬衫都不穿,套着一身T恤牛仔就回来了。那酒红色的上衣倒是显得他白,可衣摆领口宽大,走起路来能灌风,乍一看反倒叫人觉得他无缘无故又瘦了一圈——总之就是没规矩,全身上下都由着性子胡来,假若还有什么合乎礼仪的地方,大概也只剩下他颈子上悬着的一条翡翠观音像了。
那是老太太在寺里进香发愿又吃了整月斋才替他求来的。
宁予杭气得牙痒,可碍于尝了甜头,不好训人,只能在背地里骂他小滑头。
宁家小少爷仍是一副闲云野鹤似的懒散姿态,他猜不透兄长老盯着他做什么,索性自己也拈了一块儿糕点慢慢嚼。
宁予杭没辙了,抬手捏了两下眉心,等他吃得差不多了才将桌上那盏白毫银针推过去,问:“见过客人了?”
宁家小少爷点头,顺势接了茶,可只啜了一口就皱着小脸儿放下了。
“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宁予杭又问。
他坦然承认:“睡懒觉了。”
“……”
宁予杭想一脚把他踹下桌去,但到底忍住了。
暑夏的白昼总是格外漫长,即使到了傍晚,日头也沉沉挂在天边不肯坠下。难得重聚,又没有心思搭理外头的客人,宁予杭因此便罕见地缺了一次席,兄弟俩在书房里平心静气瓜分一碟点心,没多久,他又拉铃让保姆阿姨送了一碗银耳羹。
汤羹并着冰糖用小火在瓮里煨了五六个钟头,熬到甜软出胶才起锅冷藏,因是要给小的吃,保姆阿姨端来的时候还额外添了两勺蜂蜜,生怕自家祖宗一尝就抱怨不够甜。
坐在办公桌上的宁家小少爷就跟秋日里捡果子的松鼠一样忙碌,不仅顾着吃,还时不时抽空和兄长说闲话。宁予杭支着额头看他吃,看到一半又忍不住提醒他留点肚子以防错过晚宴的美食,那里头有一半的菜式都是老太太照着他的口味定下来的,光明正大的偏心,害得宁家老三知道后连连嘀咕这看起来不像给孩子过百,倒像是顶着过百的名头为他接风洗尘。
但说是这么说,当哥哥的还是舍不得亏待他。
全家上下不会再有人比他受宠了,可明明是这样小心翼翼捧着养着,怎么半辈子不到就得遭那么多罪。宁予杭和他一道坐着,看他吃得尽兴,脑子里乱糟糟的念想去了许多,但先前反复考虑的那些事情却始终难以释怀。
或许他们还是得谈一谈。
他思忖片刻,随即拍着后腰示意弟弟转过身来。
宁家小少爷不明就里,含着一口甜羹疑惑挑眉,宁予杭指了他的右手,问怎么样了。
原来是要说这个。宁予桐放下汤勺,很自然地将右手伸到了他眼前:“医生说恢复得很好,基本的弯曲伸展都没问题,筷子也拿得动,就是肌肉控制还不大灵敏。”
“我最近还在学着弹钢琴,”他有些难为情地笑:“能弹几首,就是没以前好听了。”
宁予杭握住他的手腕翻看,手背上蜿蜒曲折的伤疤都还在,只不过褪了几次痂,痕迹淡了些许,新生的薄粉色的皮肤附着其间,乍一看仍旧突兀。原先掉落的几枚指甲倒长好了,但软得很,宁予杭稍微摸了一记就不敢再碰。
以后少不得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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