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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说,他哪回不是我去请的。

老太太不说话了。

她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盯他,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异样,但宁予杭平静,并且沉稳得如同一早料定她知道幼子在休息便舍不得惊扰似的,答完话,什么都不辩解了,只规规矩矩候在一旁等她挪步。她细细盯了许久,心里不舒服,却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再一想整个下午家里的氛围终究安定和睦,不好为难人,最终伸手拂了裙摆便走了。

教训了那么多回他总该安分,倘若不是顾虑着小的,又要在外人面前维系母慈子孝的假象,她实在是不愿跟宁予杭谈到任何有关他弟弟的事情了。

饭厅里很快聚齐了人,有了主事家长的授意,后厨开始陆续往前头传菜,因着设宴,厅内多置了一张圆桌,长辈们一席,晚辈后生们又一席,一家老小逐次落座,许幼仪抱着女儿到主桌上请了安,随即便到小桌上打点孩子们的餐食。

宁家三个兄弟挽了袖子给席上的老人端汤羹,盛在白瓷盅里的羹品都是事先依照客人的喜好备下的,样式各有别致,口味浓淡也不相同,秦家夫人揭了盅盖夸赞有心,转头四下瞧了一圈,又好奇问怎么没见着小的那个。

老太太没说话,还在一旁递汤的宁予杭先笑起来:“贪睡,我都叫不动呢。”

“哦哟,”秦家夫人讶异:“这时候还睡着呀?”

宁家老三接了话茬,说:“小孩子一个,比我家的大不了多少。”

秦家夫人嗔怪:“懒骨头!”

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

“可不是么,”宁予杭示意仆佣退下,一边落座,一边告状似的对秦峥的母亲抱怨:“您也晓得他那性子,不爱动,酒席宴请更少参加,一懒起来谁都没辙,就差我把饭菜端上去喽。”

他说得像斥责,可话里更多的却是回护,席间的客人要么是同宁家多年往来的故交,要么是感情深厚的近亲,不论内外多少都对兄弟俩的关系有所了解,也知道老太太偏宠,因此没人将他的话当真,只配合地乐呵呵笑开了,大多显得慈爱。

呈过汤点,宴席继续,宁家自上任家主逝世以来少有家宴,即便婚庆,为了不落人口舌也是亲疏一并同席,家人们真正坐下来推心置腹的机会并不多。主桌上的老人絮絮聊了许多往事,也照拂关心膝下的子嗣孙辈,起初宁家兄弟只是旁听,其间偶尔帮老人斟酒,后来话题渐渐往自家营生去了,三个人才同叔伯们讲起了各自的见解。

饭厅的气氛一派融洽,一旁的小桌没他们能说,但孩子们松了管束,吃喝笑闹也极为快活。许幼仪往两个双胞胎的碗里添了些菜,许靖舟眨巴眼睛看了会儿窝在保姆怀里安静喝奶的囡囡,转头又贴到她身边问要不要紧。

许幼仪疑惑瞧他,他悄悄指了指楼上。

虽然说睡着了,但到底是家宴,他总觉得不能这样把人抛下,孤零零,实在可怜。

然而许幼仪不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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