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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人,年轻貌美,被他早早瞧中,掳入宫中。天成帝自傲于手段果决,绝不拖泥带水,有时却又在想,如果不让冷芳携入宫,而是与他以君臣之名相处,不知情形如何。
但转念一想,他绝不会眼看着冷芳携娶妻生子,就算琼林宴不动手,迟早也有动手的一天,或早或晚,无非时间而已。
今年的月饼一共做了莲蓉、豆沙、蛋黄和鲜肉四种口味,各做了一枚,巴掌大小,各在表皮上印有一字,合起来是“阖家团圆”。
冷芳携积食未消,勉强用了一块蛋黄馅的就吃不下了,其余的月饼全进了天成帝的肚子。
天成帝常年住在太极殿后紧挨着的云影殿,冷芳携也时常在此殿中留宿。
进了云影殿,越过屏风,冷芳携正要脱衣沐浴,忽然发觉纱帐金钩上挂着一盏玉兔灯笼。圆滚滚的雪白玉兔安静趴伏,朱砂点出一对眼睛,粉嫩耳廓上绕着碧环,体表印了几瓣桂花,当真活灵活现,雪玉可爱。
冷芳携捏着灯下面系的红绳绕转几圈,听到天成帝的声音自背后传来:“中秋节,人人都有一盏玉兔灯。朕的冷爱卿自然不能少。喜欢吗?”
他的声音仍然平静,冷芳携却听出了几分小心和忐忑。
“灯笼是陛下亲手扎的?”灯光下,冷芳携双眸中闪烁微光,他没什么高兴的表情,嗓音却变得轻飘飘,像为中秋礼物而欣喜,“若是你亲手做的,我就喜欢。”
“自然是朕扎的。”天成帝走到他面前,抬起手掌,露出被他遮掩住的细小伤痕,“我背着你跟师傅学了好些天,费了好多功夫才扎出一个。只是遗憾于绘图不甚完美,单只有一只兔子太过单调,该配一座广寒宫。”
再多一座宫殿,你把手弄废了都扎不出。
冷芳携嘴角翘翘,腹诽道。
“陛下得给灯笼师傅们留点谋生的路子,要是做的比他们还好,全天下的人都要向陛下讨玉兔灯笼了。”
天成帝的目光变得柔和,伸手触碰玉兔柔软的耳廓,道:“此种技艺,并非几日苦练就能学会的。要不是我年少时宫中寂寞,总捡些宫人丢弃的竹篾木篮自娱自乐,也没有今天。”
“皇兄们不喜欢我,觉得我出身卑贱,又有口疾,说不了话,从不跟我玩耍。我只能躲在角落里偷偷看他们。还是嬷嬷心疼我,将我抱回宫里,给我做纸人逗我玩。我没别的事做,就跟着嬷嬷学剪纸、画画、捏娃娃,后来被先帝知晓,叱骂我玩物丧志,将嬷嬷调到其他宫里,我就又孤身一人了。”
“后来呢?陛下登基后,与嬷嬷重逢了?”
天成帝摇摇头:“我去偷偷找过嬷嬷,看到她身边有了新小孩,是个小太监,长得清秀文雅,进宫之前是个读书郎。嬷嬷很喜欢他,总想办法给他找书来看。我想着她已经有了新孩子,再过去是怎么个事呢?便没有露面。登基之前,嬷嬷就老死了。”
冷芳携摸着天成帝的下巴:“看来陛下年少时也是个小可怜。”
天成帝被这个形容逗笑了。他被人骂过怪小孩、杂种、废物,还从未有人用这样温情而带有怜意的词语称呼他。
他垂眸,冷芳携的乌发在灯火下散发着温润的光,像抹了脂膏,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他埋头在发间嗅了嗅,嗓音微哑:“去沐浴罢。”
梁惠同四周侍候的宫人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淅淅沥沥的水声过后,殿内的烛火变暗,却有一阵暧昧古怪,像是小猫的声音传入了梁惠耳内。
他垂眸,想起以前许多个中秋,都有嬷嬷做的广式月饼吃,虽然困窘,总受太监们欺辱,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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