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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惊讶万分。
冷芳携与沈质,不是朝野闻名的死敌吗?那沈质日日弹劾,冷芳携竟然不对他心生厌恶,还有意回护!既然关系好,又怎么弹劾沈质?要知道把沈质送到诏狱里的,正是冷芳携自己!
狱卒一时心中叫苦不迭,你们朝臣大官斗法,或者打情骂俏,为的什作弄他一个无辜百姓?刚刚他差点就死在刀下了!
冷芳携颜色虽好,却实打实带着刺,等闲没人敢触碰。胆子大到伸手的,恐怕下场比他还惨。
“你昨日从他身上拿走了什么,全数还过来。”冷芳携漠然道。
在龙虎刀下,狱卒丝毫不敢隐瞒,将昨日之事一五一十道出,又说自己只拿了一枚玉佩,还好好的放着。说着,自衣领内拿出一个小包,打开来看,里面赫然是冷芳携送给沈质的玉佩。
玉佩表面只是沾了点灰尘,除此以外,并没有生出瑕疵。
冷芳携将刀放回,拿回玉佩,对着路慎思道:“此人,你来处理。”
又看向牢头,还没开口,牢头已经领会三分,战战兢兢道:“属下立即差人来打扫囚室,务必让沈大人好好休息。”
……
待沈质醒时,四周景象已经大变,他躺在床上,盖着柔软温暖的被衾,几乎以为还身处梦中。
“醒了。那就起来喝药。”熟悉的声音落至耳畔,令沈质蓦地坐起,惊疑不定地看过去。
冷芳携坐在八仙桌边,正慢悠悠地喝着热茶,一位面容年轻的陌生男子站在他身边,探头探脑地打量桌上吞吐香气的瑞脑香炉。
桌上除了点心,还有一碗黑腾腾的药,热气腾腾,不断冒着白烟。
沈质只嗅了一口,便认出那是他惯常喝的药方,沈质端起吹了几口,仰头一下喝得一干二净,丝毫不惧苦涩。
喝完后,他下意识伸手去拿桌上的蜜饯,却发现冷芳携已经把盘子推过来,正停在他手边。
蜜饯的味道中和掉唇齿间挥之不去的苦意,一如他此时悲喜交加的心绪。
“师兄都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了。”放下药碗,他道,静静地看着冷芳携,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可惜冷芳携波澜不惊,只道:“我以为早在我以墨砚为饵,罗织罪名时,你便已有预料。”
“……”沈质一时无言。
冷芳携放下茶碗,起身。离开之前,他对沈质道:“师兄,很简单。我要你辞去大理寺卿之位,离开官场,好好休息。”
说话时,他罕见地露出真心实意的笑颜,一如当初他将玉佩系在沈质腰间之时。
看望过沈质,冷芳携同二人直入大理寺内。
既然要定大理寺卿的罪,便绕不过他在位时办过的案子,经手过的账册。
大理寺现下群龙无首,两位少卿都不是有魄力的人,尚且为了前途忧心忡忡,根本顾不上其他小吏。冷芳携走进去时,许多人面色惶恐,站着不知该做什么。
冷芳携扫视一圈,为沈质从前庇佑过、现如无知稚儿的下属冷笑,与路慎思说:“瞧瞧他们的样子,看了真是腻味,惶惶不安,还不如脱下那身官服。”
这时,许多人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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