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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他的狼狈姿态逗笑了,勾唇道:“明日早朝,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马车滚滚远去,徒留骆希声跪在原地,片刻后,他俯身,两手置于身前,行了个大礼。
“很想说恭敬不如从命,但……”他慢慢站起来,拍拍衣袍上的灰尘和鞋印,眯眼自语,“这样,你可不会看着我。”
大理寺前的一幕被很多人看在眼里,于是对骆希声的攻击又多出一份罪状:谄媚过甚,如同野狗,怕是甘愿给冷贞舔鞋!
“大人!”十一愤愤不平地翘着嘴,“我去教训他。真不知好歹,居然敢拒绝大人!十一一定想办法让他改口。”
至于什么办法,无非是用刑、威胁性命一类。
冷芳携只是耍耍骆希声,摇头说不用。
十一还以为他欣赏骆希声的品格,不愿意对他动手,兀自生闷气。
*
午后,御书房内。
日光透过祥云形的圆窗透进屋内,尘埃漂浮,一张梨花木桌上,冷芳携衣衫敞露,乌发如云披散,抵在窗前轻轻摇曳,一如窗外暗香浮动的花树。
他坐在梨花木桌上,右脚踩着天成帝的肩膀,未着白袜,白皙的脚背上青色经络突起,指甲粉润,踮在锦衣之上仿佛玫红花瓣。
秀美的眉稍稍皱起,冷芳携看着前方的博古架,眼角凝着泪珠,又难耐地咬着指节,极为情动。
裸露出的雪白肌肤上,竟被人用淡淡的香墨绘下绮丽的纹路,白、黑、粉三色交杂,又间胸膛起伏,汗珠滚落,是活色生香之景。
半晌后,冷芳携忍受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天成帝抬起头来,唇边挂着湿意。他瞧着冷芳携半眯眼的迷醉模样,眼中满是欣赏、赞叹。
“你想除掉沈质,完全不必自己动手。”天成帝道,伸手擦去唇上的水渍,抹到冷芳携胸前。
冷芳携晃了晃被汗水打湿的长发,嗓音微哑:“我在朝中没有人手,不自己来,能找谁呢?”
天成帝:“让汤沃来帮你做事。”
汤沃虽然性情软弱,又十分贪婪,却很懂得不越过天成帝心头的线,替他做事时也尽心竭力,从不自作主张。在天成帝眼中,是同路慎思一样好用的器具,不过一者偏软,一者偏凶邪,两人正好互相补正。
冷芳携笑了下:“汤沃长得真丑,我不喜欢他。”
又将指节上被津液濡湿的地方在天成帝侧颊上擦去,随口说:“大理寺里倒有个能干的小吏,名为骆听,十分得力。”
天成帝拿着湿帕子擦拭他身上的水痕:“那个被你带去卫所的人?”
梁惠昨夜回来时跟他禀报过,此人之前在酒楼里与冷芳携见过,天成帝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当时是唯一有出面帮助冷芳携打算之人。在那之后,天成帝查过他,在科举一途平平无奇,却正如冷芳携所说,很能做事,是个实干的臣子,与沈质一样。
冷芳携问:“陛下要用他么?”
天成帝说:“沈质去后,大理寺群龙无首。待此人历练一番,日后刚好掌管大理寺。”
冷芳携垂头:“可他刚得罪我不久,怎么能让他升官呢?”
大理寺前发生的一幕,天成帝已经知晓。他了解冷芳携,知道这并非他厌恶骆希声的表现。
“是真的得罪了?”
冷芳携果然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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