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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芳携挑眉:“……这是?”

明明是搜罗出的汤霄的遗物,骆希声却有种看艳情图被本人抓住的尴尬感。他想立刻合上画卷,在冷芳携凉凉的眼神下,不敢擅动,只能硬着头皮说:“应该是汤霄留下的东西。”

冷芳携颇感兴趣,拿出其他的画卷一个个摊开来看。他意识到里画中人的身份,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

路慎思看到他手里画卷上含着冷光的妩媚眼睛,跟被针扎到一样收回眼神,垂眸冷冷道:“痴心妄想。”

冷芳携很疑惑:“我从前见过他吗?”

之前他在楼下等着骆希声,未曾上楼来,也就不知道雅间里除了汤霄的尸体,竟然有这么多与他有关之物。可搜罗过往的记忆,他似乎从未与那个骄狂不成器的阁老之子打过交道。

本人困惑不解,路慎思不假思索地说:“汤霄此前在百药书院读过书,比你晚一年入学。那时他的性格就很古怪,仗着父亲的身份在书院中横行霸道,还与你发生过冲突,想与你一较高下,后来发现你文采飞扬,远非他所能企及,便作罢了。”

“你三元及第,大魁天下时,汤霄曾鼓动汤沃聘你为师,后来不了了之。”

冷芳携笑了:“你知道得那么清楚,我却不记得了。”

他想了下,对照着路慎思说的内容,脑海里终于浮现出一张倔强青涩的面孔。

那时南留书院的老师和学生来游学,与百药书院在春山流泉之上操办一场春日宴。美其名曰欣赏春日美景,其实是一种变相的斗诗宴会,两院弟子交往嬉闹之余,暗含比试之心。

文人之前的斗争很少发展到肢体上,多是默不作声、风雅从容的,身着轻薄澜衫,头佩花冠的学生们或坐于岩石,或依靠松柏,或仰躺屈腿,你来我往,以诗相和,以诗相斗。

冷芳携当时挨着沈质坐,拿了根干净的毛笔沾泉水在岩石上练字,逢有旁人挑衅,头也不回,几乎不假思索,提笔在石上作诗。

沈质则在一旁低头捏着藤条,曲成环状,将野花配在其中,扎出一个鲜妍娇美的花冠,轻轻压在冷芳携的发顶。

“师兄!”冷芳携略感不自在,晃晃脑袋,想着沈质一番好意,便没有取下花冠。

汤霄便是在宴会正酣时出现的。一身沉闷严肃的玄色衣袍,发冠嵌玉,日光下熠熠生辉,在放荡不羁的两院学子中格格不入,更兼神情阴冷,浑身散发出不可亲近的气势,使得没人敢靠近他。

冷芳携眯着眼睛练字,听到一旁有人议论,说此人言行狂妄,常在课上起身顶撞老师,还经常指着同学的诗作文策逐条批驳,大有轻蔑不屑之意。不过,他的文采确实出众,在经学一途更功底深厚,是以虽然都看他不怎么顺眼,却没人对他所作所为置喙。

他只当听着玩的,被议论的人却径直走到他面前,挡住了巨大岩石。

“嗯?”冷芳携轻飘飘看他一眼,“有何贵干?”

旁人口中常常大放厥词的狂人,面对他时却有些紧张,嘴唇紧紧抿着,眼睛先是直愣愣盯住他,又在他平静的回视中败下阵来,飘忽不定。

“你,你……”汤霄当时说话也磕磕绊绊,叫冷芳携以为他口有疾,心想无非又是一位来与他斗诗之人,招手让他挪开,不等汤霄说完,便沾水挥笔,写下一首诗。

冷芳携道:“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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