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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息中得罪他。
就连刚刚被提拔到高位上,第一次接触他的年轻朝臣也这样认为。于是早朝之时,往往寂静无声,大殿上针落可闻,人人都屏住呼吸,禀报大乾要务时绷紧全身的神经,生怕哪个字说得不对,引来陛下冷淡无情的注目。
那比任何刑狱都可怕。
可近来,就算有人睡意昏沉之下,将奏章上的人名记错了,天成帝也没什么反应。甚而时不时笑一笑,简直让战战兢兢的年轻臣子们受宠若惊。
不过很快,从宫人口中问出的消息让他们清醒过来,意识到那并非天成帝对他们满意的表现。
只不过是因为揽雀宫里的贵人——陛下心尖尖上那的一位的生辰快到了。
……
“哗啦”的水声响起。
殿内水波晃荡,漫至白璧朱顶之上,仿佛水中龙宫。
冷芳携沿着台阶自水池中走出,赤身裸/体,秀骨神清。檀发成缕,贴着他的粉颈长肩,沿着手臂往下蔓延,铺满了光/裸的脊背,发梢落在微微翘起的圆弧上。
几缕别在胸前,遮住淡淡的粉意。
头发刚刚从水里出来,湿漉漉的还淌着水,一点一点顺着身体的线条滑下。冷芳携冷淡的面容也笼在一层迷蒙水意间,仿佛刚从水里走出的精怪,要引人溺死在池中。
随手拿来搭在木架上的雪白绸布,漫不经心地抓起湿发擦拭掉身上流淌的水珠。低眉抬眼间,说不出的冷淡风情。
绸布拭掉水珠,却擦不掉脖颈上的玫红印记,星星点点,如雪中红梅。留下印记之人好似贪婪不知克制的野兽,被冷芳携扇了好几个耳光也不停歇。
当时忍耐下来,换以留下来的成果是喜人的。
天成帝站在屏风边,安静地凝视眼前这具仿佛月华凝成的躯体,通体萤白的雪肤,却被亵渎的污痕占据,仿佛完全被他控制。
难以言喻的满足感生出,天成帝感到血脉喷张,恨不得将他再度抵在池边,在那些空隙之处补上更多,更多的痕迹。让别人一眼未看,就知晓他是谁的人。
然而被冷芳携凉凉的眼风扫过,那些绮丽疯狂的念头最终压回去。天成帝给他披上寝衣,为他一寸一寸绞干头发。
冷芳携有一头漂亮的乌发,柔顺仿佛绸缎,又如绵云。但他一点也不精心打理,厌烦于每次沐浴后都要花时间弄干头发,将其梳顺。
冬日里还顾及身体,要等头发烘热。待到春夏日,常常沐浴后将头发擦得干一些,便不再上心,任由其自然晾干。
被天成帝发觉后依旧我行我素,天成帝无法,只能自己接过这项任务。
但他是喜欢的,乐意的,甘之如饴的。
在榻上,冷芳携会睡在他膝头,将一捧湿漉漉的长发送到他手心,乖乖地让他拧干,让他用齿梳理顺。
由于天成帝动作轻柔,指腹温和,除了看看闲书,冷芳携时常会舒服地半眯起眼睛,像只被摸得高兴的猫儿。甚至会放松地舒展眉头,陷入小憩之中。
天成帝此前从未替人梳过发,这样亲密的事他是头一回做,却觉得异常顺手,不需尝试,便知晓哪种力度最好,既能快速拧干水渍,也不至令冷芳携不适。
看着一捧乌发在他手中慢慢丰盈柔顺起来,其中的成就感与满足感难以言喻。
再抹些蔷薇油、木樨油一类的发膏,随时令变化,春季轻盈,适合上桃花膏,发尾留香,萦绕不散。
手指穿过发丝,天成帝心神微动,偷偷将他与冷芳携的发梢缠绕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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