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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大川,方才找到的生长了数百年的杉木,又用尽毕生所学,才斫得此琴。”轩辕恪和他站在一起,“不知我今日可有机缘,能听得涧清雅音呢?”
宋涧清此时也平复了心情,对轩辕恪一笑:“殿下想听什么?”
从轩辕恪第一次见到宋涧清开始,他从来都是冷冷淡淡,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而如今一笑,当真是颜如舜华,霞姿月韵。便是轩辕恪自小在深宫中长大,见惯了各种人间绝色,都不由得为他这一笑晃了晃神。
“你喜欢什么,便弹什么好了。”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一般,轩辕恪拿起酒杯一口气喝了一整杯酒,才说道。
宋涧清便不再说话,低头专心抚琴。
不一会会儿,亭中便传出淡雅中含着深沉,清新中透着雄浑的乐曲。轩辕恪拿着酒杯细细听了一会儿,才道;“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涧清弹的是《佩兰》,这便是在述志了。”
一曲毕,宋涧清微微笑道:“不错。”
“此曲音韵醇和,若九霄环佩之声,我听过的乐师弹奏此曲,无论是谁,都比不上涧清。”
宋涧清起身,坐到轩辕恪身边:“殿下当真过誉了,我怎么能和宫中乐师相比。”
轩辕恪道:“宫中的乐师便是琴艺再如何出众,又如何能有涧清这般超凡脱俗的心境?品琴音,上品者唯有心境罢了。”
宋涧清没有说话,只是执起酒壶,给轩辕恪和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只可惜……”轩辕恪拉长了声音,“涧清,你自小就被内定为皇兄的太子妃,日后嫁入东宫,如何还能这般自在逍遥?”
谁知他话音刚落,宋涧清便“嚯”地一声站了起来,眉目含霜:“殿下,我原以为殿下当真视清为知己,又愿意以‘引鹤声’为赠,才答应赴约。谁知说来说去,殿下在意的,依然是清的私事!清与殿下只有两面之缘,说这些未免交浅言深了些!”
“涧清莫要动怒,”轩辕恪也站了起来,“我绝非有意探听你的私隐,只是当时在母后宫中,我便看出了你并不愿意嫁给我皇兄,更不在意所谓‘天生凤命’的谶语,这才起了结交之心。”
宋涧清听了他这句话,怒气渐缓,轩辕恪又道:“而且涧清……我既然知道你的心意,又视你为知己,如何不能知道你心中所想?这次约你来到这个别苑,除了要将‘引鹤声’相赠。还有一事,便是想告诉你,若你当真不愿意嫁给我皇兄,这件事也并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宋涧清半信半疑道:“殿下此话当真?”
轩辕恪挥退了左右,这才俯首在宋涧清耳边说道:“皇兄自出生起便身体虚弱,天下人都以为是打娘胎的弱症,实则是因为母后在怀有皇兄的时候,为奸人所害,虽然母子两人活了下来,但是也是病痛缠身。为了皇室请誉,这件事一直秘而不宣,当年知道母后中毒的那些宫人,几乎都被处死了。母妃是亲历过这件事的人,据她所说,皇兄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太医院束手无策,如今也只是吊着他的性命而已。若是他……到时候,你便能自由了。”
宋涧清看着他,眼中似乎是迷茫,似乎是渴望,又似乎是不敢置信。
“真的吗?”
到底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解脱,纵使宋涧清此时此刻也知道轩辕恪的话未必可信,但是却又忍不住去想要多了解一些。
“纵使太子他活不长了……可是……我身上依旧有应觉大师的谶语……”宋涧清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轩辕恪此时离宋涧清很近,因此他鼻间,那若有若无的芍药香气,也越来越浓郁。
其实从和宋涧清一起走进来开始,他始终能闻到这种香气,只是这别苑中本就种满了芍药,轩辕恪也没有注意。所以到了现在,他才发现,这芍药香味,不仅越来越浓郁,还让他情生意动,连呼吸都觉得燥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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