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悉尼暴乱(2 / 2)
站在高耸的楼房顶层阳台上,隔着蔚蓝色的海湾遥看悉尼市区,能够清晰的看见城市建筑中大股的黑烟升起,城市街道上冒着一团团火光,暴徒们挥舞着刀枪招摇而过,一片混乱景象。
辛长君神色凝重的看着这一切,渭然长叹一声说道;“宁做太平犬,莫做乱世人,不管在世界的任何角落,社会动荡受苦的还是普罗大众。”
“司长阁下,这次幸亏政勤处的情报及时,我们才可以将大量人员从悉尼撤出来,真是万幸啊!”北仑市长张立神情唏嘘不已,对旁边的政情处长戴英才恭手作揖,郑重的说道;“多谢戴处长及时告警,要不然这次暴乱我们的损失就太大了,这份重要的情报救了无数人,我谨代表这些幸存者致以诚挚感谢。”
“张市长客气了,这原本就是我政情处分内之事,这么多年的辛苦布局总算开花结果,幸甚,幸甚。”戴英才谦逊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傲气。
他确实有资本感到自豪,这一次漂亮的撤离行动令南方白佬重拳打了个空,当真是活人无数,现在只有乱杀一通发泄怒气。
混乱的暴徒毕竟不是纪律严明的军队,在这场惨绝人寰的混乱中,还有很多无辜白人因此家破人亡,遭受池鱼之灾。
“那样子,这种混乱的局面还要持续一些日子,悉尼这座城市当真是多灾多难。”辛长君轻叹一声,问道;“戴处长,到目前为止,有多少白人牛仔进入城内?”
戴英才回答道;“粗略统计已经不下于27000余人,在更远的地方,依然有大量的白人牛仔成群结队的赶来,数量远超前者,这是一次有组织的大规模行动,皇家牧场主协会深度参与其中,这其中,前任州长本次蒂文斯发挥了重要作用,还有摩根-麦克劳瑞那个老东西,他们意图通过大规模的暴乱彻底摧毁民选州政府,现在正是悉尼最虚弱的时候,若是我们此刻趁虚而入,将所有的暴徒摧枯拉朽一般的扫灭……”
“不,不可以。”辛长君摇头断然拒绝了,面对身后几道诧异的目光,他缓缓解释道;
“从政治上来说,这是不可行的。
新南威尔士州与昆士兰州是各自独立的自治州,虽然联合成为一个澳洲自治领,但是各自都拥有极大的自主权和单独立法权。
这就像住在一栋楼里的几家人,虽然住在一起,但是各自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大家地位平等,互不统属,仅仅是明面上住在一个单元楼,实际上没有任何约束力。
若是其中一家人因为家庭矛盾打架,作为邻居总不能踹开门进去把他们都杀了,可没这么做事的。
贸然下手,会将自己置于不利的境地,吃相太难看了。
正确的做法是等待事情发酵,将这家男人的家暴行为公之于众,引来国际上的一致谴责,甚至房东大人(英国)的主动出面干预,这都是我们可以接受的方案,从而占据道义的制高点。
要知道时间的优势在我们这一边,我们并不着急。”
“司长大人,若是英国人不闻不问呢?”
“这个问题问的好,受限于当今时代信息传递的方式落后,等到相关消息传递到世界各地,伦敦那些官老爷反应过来,最少也是大半个月后的事儿了,”辛长君语气停顿了下,眼睛眯虚起来看向悉尼电报局的方向,那里的一团浓烈火焰正在熊熊燃烧,升腾起大团黑烟。
他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神色,继续说道;“按照伦敦那些官老爷的尿性,肯定会派人前来调查,这一来一去又是几个月过去了,而悉尼的这帮人可等不了那么久,要知道暴乱导致社会活动遭受很大打击,暴徒们不事生产,在我们对其进行全面经济封锁之后,势必要狗急跳墙……”
“哦……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
红堡奉行不开第一枪的原则,但是你如果打过来……那可就别怪我还手了,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这番应对,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无可指摘。
至于说面对动员完成的敌人,在战争中要付出更多血的代价,那只能用一句话来概括;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在这个欧洲白人占据绝对统治地位的强权时代,红堡前行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真可谓处心积虑啊!
张立看着远方备受暴徒蹂躏的悉尼市区心痛不已,作为亲手建设起北仑市的第一任市长,他的梦想就是建设海湾大桥,将这两座海滨城市紧密连接在一起,强强联合将会爆发出巨大活力,未来的增长潜力绝不逊色于松江市,直追布里斯班。
在近10年的二任市长任期里,张立曾经无数次的前往悉尼,他熟悉这座美丽海滨城市的每一个街道,在这里也拥有很多白人同情者和支持者,有很多的白人朋友。
可如今……
仅仅隔着一条蔚蓝色海湾,便是天堂与地狱的区别。
张立知道;
昨天夜里从悉尼开往北仑的数十条渡轮上,连夜撤离了数千名华人,可没有人通知那些被暴徒残害的民主自由党人,他们成为了事件中的弃子。
政情处方面的理由也很充分;防范消息走漏,令大撤退行动功败垂成,
可……你最少也要通知州长克伦威尔躲过这一劫啊!
也许,他就是那个分量最重的牺牲品吧!
“司长阁下,各地的民兵师全都已经整编完毕,目前正以营连级为单位分别驻训,您看是否可以发出红色通令,请求陆军参谋本部完成民兵师整编制合体,以应对南方可能的大规模侵犯。”
辛长君神情郑重的点点头说道;“可以,以政务司名义发出红色通令,并呈报伯爵大人,请求即刻转入战时体制,对澳洲本土及海外省做进一步战争动员,这场战争看来是避免不了了。”
“明白了,我们这就去办理。”手下人匆匆离开。
辛长君眼神复杂的看了一下众人,有的人神情跃跃欲试,有的人难掩心痛,有的人眼神火热,各人神情不一,耳边隐隐传来恸哭之声。
发生在悉尼海湾的这一幕惨剧,仅仅隔着一条狭窄海峡的北仑市无数人都可以看见,那种难以言喻的悲愤之情汇集成滔滔洪流,简直要冲破天际。
唉,多事之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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