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密议(1 / 2)
在广州府,光孝寺、六榕寺、海幢寺、华林寺、长寿寺等南派寺院风景秀丽,格局雅致,自乾隆朝以来,向来是接待外国使团和西方传教士的地方。
1792年,英国政府任命马戛尔尼为正使,以贺乾隆帝80大寿为名出使中国,这是欧洲首次向中国派出正式使节,距今已整整100年了。
大洋王国使团就下榻于海幢寺,国王李福寿则居于海幢寺隔壁的李家花园,李家花园是诺曼底洋行出手购置的一座精致园林,专用于接待国王陛下此行。
海幢寺坐南朝北,以珠江水路作为出入寺院的主要通道,风景绝佳。
全寺布局遵循明代形成的“东内西外”的佛寺建制,即中路为山门、大殿等,东侧区主要为寺僧内部房,西侧区主要为寺外来客用房,现在被大洋王国随行人员征用。
海幢寺建有两座山门,一个山门面临珠江,连接江边码头的是前山门。
一座是后山门,即海幢寺的正式山门,门前为码头,左右是商铺。
海幢寺坐落在珠江边,潮水直拍庙墙,香客可以坐船抵达码头的石阶,直接进入寺庙。
在大洋王国使团驻骅期间,该寺闭门谢客。
海幢寺门前的大榕树是极有名的,大可十余抱,一年四季浓荫蔽日。清代学者杭世骏在《同张甄陶游海幢寺》描写道:
“三门仍面郭,溟涨到阶湾。绿借秋前树,青归雨后山。云移花渐瞑,风起鹤应还。不是双旌动,经床尽日闲。”
初到广州
李福寿与醇亲王奕譞一番礼仪上的应酬过后,直接驱车前往两广总督府,探视大病初愈的老泰山顾延川。
此时的两广总督府颇为热闹,王后顾柳烟这两个多月来一直在此服侍老父,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只在病榻前侍疾。
顾府是世代官宦人家,门规森严,这也亏的顾柳烟身份贵重,否则嫁出门女儿家的身份,只能在后宅佛堂里诵经还愿,病榻边那是靠不得的。
大伯顾延山长子顾致文,次子顾致礼,顾延川独子顾致学等男丁皆在总督府内,亲朋内眷济济一堂,多达百余人。
国王李福寿大驾笠临,老泰山顾延川率领一众族人拜见国王陛下,然后才是李福寿行子侄礼,问候老泰山顾延川病情。
可以看得出来,顾延川病情恢复的很好,只不过由于年届六旬,又兼之大病初愈,精神头和反应都差了一点儿。
这是没奈何的事儿,只能慢慢调养才是正途。
屏退了左右闲杂人等,顾延川与李福寿这对翁婿私下密议,谈论的是今后数十年长远安排。
“元鼎,你近年来所作所为我已尽知,建立大洋王国,发动南北战争,动作多得让人目不暇接,说实话着实太冒进了一些,我看着都捏了一把汗,不过好在诸天神佛保佑有惊无险。”
说到这里,顾延川脸上露出自得的笑容,轻捋胡须继续言道;“我这一生最得意的事情无过于择元鼎为婿,想当初我观你鹰视狼顾,胸有丘壑,便知元鼎远非池中之物,未曾想到,这么快就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说着便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眉宇间乐开了花,简直再满意不过了。
不管大清朝是否风雨飘摇,顾府这一脉是稳了。
100年前的英国使节马戛尔尼在觐见乾隆皇帝之后,回国述职曾经说过;“清帝国好比是一艘破烂不堪的头等战舰,它之所以在过去一百五十年中没有沉没,仅仅是由于一班幸运的、能干而警觉的军官们的支撑。而它胜过其邻船的地方,只在它的体积和外表。”
马戛尔尼能够看到这个庞大帝国的虚弱之处,作为学贯东西的知洋派大臣,顾延川更加知道大清朝积弊难返,已经没有多少好日子了。
“泰山大人在上,我这也是被逼的一把梭哈,不得不为呀!”李福寿在老丈人面前可以敞开心扉,谈谈一路走过来的心路历程,于是娓娓道来;
“矛盾爆发的原点是去年的新南威尔士州议员中期选举,这是一次改变南北双方力量对比的选举,也是昆士兰州华人势力大举向南渗透的一次选举,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时值新南威尔士州政局变动,对华人势力较为友好的自由党当政,陆续恢复了致公党合法地位和华人选民合法地位,这对我们是绝对的利好,必须要趁此机会一鼓作气再下一州。
若是拖到两年后新南威尔士州长大选,由于自由党与致公党的选票高度重合,互相间难免自相残杀,势力强大的白人保守派可能重新上台执政,这种可能性高达8成。
致公党不能退,我也不能退,必须要在这宿命一战中打破篱笆墙,这样我们才能在南北方的对抗中占据先手主动。
邀天之幸
我们赢得了新南威尔州议员中期选举,从此把主动权紧紧的攥在手上,南方白人保守势力无论怎样蹦达,始终被我们牵着鼻子走,直至最后灭亡。”
“元鼎,如今听你说来依然惊心动魄,倍加惊险,我只是奇怪向来嚣张好战的英国人为何此次偃旗息鼓?”
“呵呵……英国人非不想战,而是不能战也。”
“此言何解?”
面对顾延川的疑问,李福寿淡淡一笑回答道;“不瞒老泰山,针对伦敦会做出的反应,我们已经做出了多达十几种的应对预案,如今说起来轻巧,在当时巨大压力真的令人窒息。
现在回过头来再看,当初我们的判断是正确的。
在军方的沙盘推演中;
一旦澳洲形势有变,伦敦政府以最快的效率通过开战决定,势必将从英属印度总督府和海峡总督府抽调大军,组成远征军干预澳洲战争。
印度总督府属于外交部,海峡总督府属于殖民地部,仅牵扯到伦敦政府数个部门的齐心协力合作,共同发出一致的声音,这就是个倍加艰难而繁琐的大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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