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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污染开口之前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她同样抬手捂住了自己正在流血的耳朵,有些难受,“我讨厌这个声音。”
“那你自己捂着点,我去杀了那个敲鼓的。”
“你说什么?”
所有的声音都随着这阵鼓声远离了佩奇,她现在只能听见那一遍又一遍的驱赶。
‘咚咚——咚——咚—咚咚——’
那是最深恶痛绝的厌恶,这些厌恶踏着鼓点涌向佩奇,尖啸着让她远离。
‘——咚咚——咚——咚咚咚!’
“好吵。”
被鼓声环绕的魔女抬头看向那轮即将抵达正上方的太阳,感到了字面意思上的头痛。逐渐递增的巨响轻易地穿透了捂住耳朵的两双手,这感觉并不好受,可魔女小姐却在这场只有她才能听懂的尖啸中走了下神——她突然想起了别的事。
那个月亮头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是不是说‘你们又回来了’?
“我们?”
被鼓声震荡的时间听不见近在咫尺的焦急呼唤,正在被鼓点咒骂的魔女忽然明白了月亮头在憎恨的似乎不是她和泰格,而是她和七点。
他们是在憎恨着她们。
“这是录音,去把那个播放器弄碎。”
回过神的九点钟示意污染不用守着她,“我和七点不一样,牧羊人驱逐不了我,这条规则对我无效。”
作为一个被严重污染的主体,佩奇其实更接近污染本身,而污染对应的规则是净化或封印,这种类似驱赶一样的神乐对她的作用不算太大——有迎神的鼓,自然就有送神的鼓,可在迎与送之外,未尝不可驱。
那首‘歌’通常会由不再能忍受恶神的生灵所掌握,而一旦这生灵奏响了驱逐的‘歌’,恶神就必须留下一线生机,这是规则。
显然曾以神自居于此的弗洛拉被原住民们深切地憎恶着,他们或许也曾奋力抵抗过,否则也不会出现这首代表着驱逐的歌。
天龙人……是牧羊人?
说起来,当初那个环境武神在看向她的时候也是这样,似乎是恨极了她。
替七点承受恨意的九点眨了下眼睛,她对这些口味单一的能量没什么想法,完全就是来者不拒地吞了下去——为什么不接受,虽然只有一种口味,但也不算难吃。
松开手的佩奇不甚在意地将血擦在了流年身上,重新看向了眼前的混乱。
面前的一切都像是被按下了消音键,她的友人似乎在说话,可佩奇没有学过唇语,所以她没看明白波鲁萨利诺在念叨些什么。
但这些都不重要,魔女小姐不关心这个。
她现在只在意一件事——她的朋友尽兴了吗?百兽尽兴了吗?
不断输送魔力的魔女望向快要十不存一的战场,海贼与贵族的尸体倒在一起,同样鲜红的血液逐渐汇向一处,已经分不清彼此。
那些云泥般的贵贱有别随着生命的消逝烟消云散,他们迈过了最平等不过的死亡,走向了人类所能抵达的真正的尽头。
但那只不过是另一场循环的起点,所以他们还会在下一场循环中遇见。但是那个时候的他们就不一定是人类了,说不定会变成鱼人,又或者只是一朵花或一棵小草。
“轰——!!”
被惹怒的污染脱离了那个早已不再能束缚她的乐园,灰蓝色的眼睛翻腾着杀意,却终究是来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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