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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的袖子,鼻尖触着他冰凉的指际,低低请求道:“我知错了,请,请大人带我离开这,我中了媚药。”
呼吸间潮热轻薄的鼻息都喷惹在了他的指间。
衔烛侧了侧头。
媚药是什么。
……又哭了。
他抹掉她滚热的泪,俯身将她抱起,在门被醉汉推开的前一刻,化影离开了。
怀中人似乎难受极了,需要费力忍着,才能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不仅咬破了他刚给她抹愈好的唇,连抓他袖子的手指都泛出了青白色,全身一阵一阵地颤栗。
耳边的喧嚣全数消失了,溪汀阁内一片静谧。
衔烛抱着她,一时未动。他想起上一次她肯这样依赖地靠着他的胸膛,是她临死之前。
满身都是血,眼神破碎,还死抓着他的袖子,一定要他低下头。
尽管拼命克制了,在药性催使下,方别霜还是禁不住呜咽了声。
衔烛回神,往她眉眼处缚上玉带,将她轻放到榻上,凝了仙露要喂给她。
没什么毒是仙露治不好的。
方别霜却控制不了自己火烧般的身体对凉意的本能渴望。他甫一将她放下,就被她抓住了手。
她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松指小心地揪住了他的袖角。
衔烛垂眼看着她。
她像一汪柔媚的春水。
主人怎么可能会对他露出如此情态……如此情态,他只在镜中自己的脸上见到过。那时他正动情着。
她在动情。
原来中媚药是这个意思。
好下作的手段。是谁敢这样对她?
衔烛暂忍怒火,将指尖凝出的仙露轻轻点覆到了她的唇上。
一抹清甜浸入喉舌之中,迅速汇入五脏六腑,方别霜一下感到自己整条命都活泛了。
连饮数滴后,脸上潮红渐褪,身体燥热尽消,灵台也清明了。
衔烛理理她微乱的发丝,擦净了她脸上的泪痕。
方?别霜僵着不敢动。对方的举止里总是透着一股理所当然般的亲昵,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这样了。
他既说她不曾亏欠过他,那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等他收回手,方别霜做足心理准备,坐起身打算摘下玉带。
衔烛状似不经意道:“我长得与你们凡人不同呢。”
不同?有多不同,难道是个青面獠牙的怪物?
方别霜联想到什么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皆是人身怪面,万一自己在看到他脸的那一瞬间表现得太过害怕或厌恶,惹恼他怎么办?
他一定是介意这个,否则也不会特地强调了。
她放下了手:“谢大人今日救我,大人想要什么贡品,您请说,我一定尽力满足您。”
衔烛撑着下巴,看她悄悄往后挪膝的动作。
不摘玉带,还往后躲。
讨厌死了。
她怎么这么讨厌,讨厌到他一点都不想理她了。
方别霜犹豫着又问一遍:“您想要什么?”
“你会问观音像想要什么吗?”衔烛冷冷开口,手上不知何时多了只小木匣子。他晃两下给她听,“这个先做抵押了。”
方别霜听出来了,那是她拿来装书信的木匣子。
他这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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