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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母吓得又哭又喊,着人快把大夫都请过来,虽未对方别霜说什么,但看她的眼神明显变了。
方别霜也有那么一刻怀疑那玉瓶里装的会不会是什么别的不太好的东西,但不至于吧?螣馗大人的脾性是有些古怪,却绝谈不上坏。
所以她定了心神,试图安抚姚夫人不要太过担忧,姚夫人却一把推开她,涕泪俱下道:“我儿子都要死了,你让我怎么不担心?左右你是个没心肠的,谁死了都与你无干!”
这话说出来姚夫人也有些后悔了,偏过脸哭着。
方别霜沉默几息,先出去了。
大夫刚赶到,还没来得及打开药箱,蹲在床边服侍姚庭川的李哥儿忽然惊喜道:“公子公子,您可算醒了!”
姚夫人立马奔到榻前,便见刚才还昏昏不醒的青年脸上竟有了血色,坐起来就指着桌上的茶壶喊水。
姚夫人赶紧端了水要喂他,他一把抓过碗三两口饮尽,递回去还要,连饮了数碗。正为他诊脉的大夫惊讶道:“令郎的脉象平稳有力,已是痊愈了呀!”
接着陆陆续续又来几个大夫,把过脉后都说姚庭川已脱死境,无性命之忧了。众人喜极而泣,包上厚重诊金送大夫们离了府。
姚夫人想让姚庭川好好卧床休息,姚庭川觉得浑身都热,根本卧不住,敞着两袖站在院前吹风,看假山石上的野狸花舔爪。吹了会儿风他又喊饿,把下人们端来的一桌膳食都吃了个干净。
姚夫人乐得恨不得亲自喂他吃,姚庭川慨然道:“我原以为霜霜心里真的半点无我,没想到,她还是记挂我的。这种解百毒的药,便是有万两黄金,岂能换来一滴?不知她是如何得到的,一定没少费心思。对了,我睡了多久?霜霜呢?”
姚夫人面露惊悟之色,问人可有看见方二小姐,周围竟没人答得上来。姚庭川看明白了,愤然起身要去找她,李哥儿却把他拉住道:“方二小姐听大夫说公子没事后就走了,临走前说见您平安她就放心了。她要您好好休息,切勿再劳损了身子,让老夫人担心。”
姚庭川压不住嘴角的笑意:“娘,您都听见了?霜霜她心里,大概是有我的……我们日后定不能轻怠了她。”
姚夫人不是滋味儿地点了点头。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芙雁有些忿忿不平:“您干嘛急着回?他姚庭川能醒,全靠您那瓶求神拜佛多日真浸了灵气的药水,那是佛祖看在您的诚心上才救了他!我倒想看看这姚夫人脸上羞不羞。她着急可以,怎么能那么重地搡您,还说那种话。”
“没什么不能理解的,她着急嘛。没必要落她的面子。”方别霜不甚在意道。
毕竟她们往后有可能要同处一个屋檐下数年的。
“最是情急关头能显出一个人的真实品性!我怕她是借着气头冲您说心里话呢。说真的,姚公子虽好,但往后姚夫人做了婆母,还以这般态度对您的话,那……”芙雁住了嘴,“算了算了,我不该提这些的。说起来这回真是遇着佛祖显灵了!那药水竟真管用,小姐您一定是受老天庇佑的!”
方别霜不太笑得出来。她随口扯的用来解释仙露来历的谎,芙雁竟深信不疑了。
这些年她看得出来,姚母绝不算什么好的婆母人选。可什么才叫好呢?反正女子不论嫁给谁,嫁的都是别人家,寄居别人家中,能不受人磋磨地过一辈子,已算有幸了。姚家是书香门第,至少十来年内,他们做不出那种丧门风的事。
不求万事皆圆,但求安稳吧。
自打知道方别霜有了“靠山”,方仕承就总想探探她的虚实,后来一两个月间,软硬招都对她试了个遍。方别霜不想费心与他周旋,能窝在溪汀阁就尽量不出去,他拿她没办法,只能继续客客气气地待她。
再加上自从端午之后,吴氏方问雪母女两个与苏府的走动愈加频繁,听她们的口风,苏家长辈似乎还挺中意方问雪的,方仕承就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方问雪身上。
既无变故,方别霜很少再呼唤螣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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