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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过继之事如儿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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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过继之事如儿戏

叫赵濯出嗣的这件事,事实上在赵濯刚刚落地时,赵盈本就有此心。

孙贵人所想,和她所预想的后路,刚好不谋而合罢了。

而之所以一拖再拖,确实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时机,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到御前去开这个口。

这日午后,赵承衍匆匆进了宫。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到未央宫去守着,等宋太后病情好转的消息的,可他进了宫却并未往未央宫去,反倒径直入了清宁殿。

彼时昭宁帝才批过几本奏折,为着诸事缠身,又忧心宋太后病情,连午睡都不曾有。

听闻赵承衍来,原本他大手一挥并不想见,就在孙符猫着腰要退出殿去时,他才又把人叫住。

清宁殿一如既往的静谧,昭宁帝于宝座上,左手手掌是撑着头的,指尖微动时正好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一递一下,动作轻缓。

他不经意抬眼,扫见殿下赵承衍,才再挑眉:“母后病情还没好转,胡泰带着御医院众人守在未央宫,你既进了宫,便去——”

“听闻晨间皇兄在昭仁宫发了好大一场脾气,把孙贵人给禁足了?”

昭宁帝闻言立时眯了眼,也坐正了身子。

其实宫里这点事,瞒不过任何人。

高高在上的帝王,又哪里有真正的秘密可言?

他不可能把后宫伺候的所有太监宫娥全给杀了,谁在向宫外传递消息,谁在把内廷的风吹草动立时告诉宫外,根本也没有多重要。

就连赵盈,也没少在宫里安插眼线。

他御极二十来年的时间里,真正无欲无求,在后宫中本分过自己日子的,只有宋氏。

他就是把所有伺候的宫人全换掉,还会有新的麻烦出现。

有时候这日子的确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昭宁帝甚至都懒得计较赵承衍自何处得来的消息,沉声问他:“你也是为孙氏求情来的?那就大可不必了。”

赵承衍当然不是。

宫里发生的一切赵盈都原原本本说给了他知道。

本来他早半个月前就想着,母后一直病着不见好,赵濯出嗣的事儿其实可以趁机提一提。

不管是做天子儿子,还是做他的儿子,都是母后的亲孙子。

只是犹豫不定的,又拖到了如今。

赵承衍见昭宁帝并不追问他哪里得的消息,又听见那个也字,心下嗤笑,面上不动声色:“自然不是。臣弟同孙贵人,素来没什么情分,谈不上替她求不求情的话。”

情分二字又刺痛昭宁帝的心。

他同宋氏,从前倒是有些情分在!

昭宁帝自高台宝座起身来,背着手,缓步踱至殿中,又在距离赵承衍三五步远的地方站定住,盯着赵承衍打量好一番,几不可闻冷笑了声,转而提步朝东次间去。

赵承衍会意,并不多做迟疑,当即跟了上去。

入了东次间中,他也不往软榻上去,等到昭宁帝歪靠在了榻上,才转了脚尖方向,朝软榻斜对面太师椅而去。

长袍下摆微撩起,人施施然落了座。

昭宁帝面无表情看他:“那你进宫来干什么?”

这话好笑的很。

他亲娘也住在宫里,便是进宫来请安也不必跟他请示什么。

赵承衍翻了眼皮看去:“皇上真不好奇我如何知晓宫中事?”

“是元元告诉你的吧?”昭宁帝把玩着腰间玉佩,再没看他,“若为孙氏事入宫,除了元元跟你多嘴,也没有别的人会拿这些事情去烦你,更不值得你走这一趟。”

赵承衍是什么德行,他还是知道的。

“永嘉终究还是年纪小,好些事,想的并没有那么周全。”赵承衍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不过很是自然就顺势把话扯到了赵盈身上去。

“她从皇上这里听说,姜夫人也搅和到这件事里来,但皇上听后仍旧没下旨放孙贵人出宫,就连几个孩子也被拘在昭仁宫内,还是不许出入。”

他话音稍顿,撇了撇嘴:“她也只道皇上是在气头上,母后病情实在不好,皇上心里又着急。

姜夫人和孙贵人既然是都有嫌疑,索性便都拘着。

孙贵人晨间已被禁足昭仁宫,所有人都只道皇上在昭仁宫发了一场脾气,是以明面上只叫孙贵人担着罪责,并不再明着惩戒姜夫人,只是暗中吩咐人盯紧姜夫人,好看看她平日究竟如何与宫外传递消息,又叫工部为赵澄选址建王府——

随母妃而居,纵使封王,朝臣眼中也只拿他当孩子看。

可出了宫开牙建府,那就是真正长大成人,百官也只想着,皇上大抵要给赵澄选妃,叫他成家立业。

这是奖赏,是恩赐。”

昭宁帝耐着性子听他东拉西扯的说了一大车的话,其实仔细想想,这未必全是出自赵盈之口。

小姑娘野心一日大过一日,他也不是全然不知,只是觉得仍旧在可控制的范围内,便随她高兴去。

等赵承衍话音落下,昭宁帝脸上才闪过一丝不耐烦,沉了沉声:“你到底想说什么?”

“皇上还是看重孙贵人母子的,才会把人拘在昭仁宫中保护起来。”

赵承衍眼底笑意愈发浓郁,再高高挑眉望去:“赵清卷入福建案,赵澈重伤瘸了腿。这案情未结,人没回京,消息不胫而走,传到母后耳朵里去。

皇上晨间到昭仁宫去撒气,也是做给外人看的吧?”

昭宁帝眸色一沉:“这有什么好做样子的?母后病重,你早上虽然没进宫,但元元肯定也都告诉你了。

今次母后能不能好转过来都尚未可知,朕初闻此事,自是恼怒。

三郎重伤之事阖宫也只告诉过孙氏一人,朕不去问她,难道提了元元来质问不成?”

他不承认,赵承衍就只当是没听见,把两手一摊:“说实在的,静下心来想想看,姜承德未免操之过急。

如果换个人,臣弟大概觉得是有人栽赃陷害,想把他,把赵澄往风口浪尖上推。

可人是姜承德,是姜家,臣弟又不觉得意外了。

没了赵清和赵澈,储君之位便是赵澄囊中之物。

但那是从前——赵濯落生给大齐带来的是龙凤呈祥,孙贵人出身资历虽都远比不上姜夫人,可赵濯和赵澄也都是庶出的皇子,未见得谁就比谁更尊贵些。

何况赵澈养在昭仁宫一年之久,永嘉和孙贵人走动多了,关系自然更亲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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