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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害了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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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害了他

曹惟生他是自诩聪慧且圆滑的。

他在朝为官几十年,大半辈子的时间和心思都扔在了这官场上。

当初他本来就是奔着桃李满天下的大儒之路走过来的,是以陪伴家眷的日子少之又少。

年轻时候把心思全放在向上爬上头,于太子有了半师之谊后也不借此而冒进,反而退避锋芒,后来种种,直到今日——

他本以为天子用意,他永远可以参悟,即便昭宁帝心思一向深沉,难以琢磨,可若是他,也总能猜出七八分来。

现在看来,却只怕未必。

安王身怀弱症,瑞王虽康健但将来恐有外戚擅权之嫌,那也该轮到惠王才是!

健健康康的孩子,外祖家又稀松平平,他的亲娘舅是靠着他母妃,得了天子青眼,才有今日,同那些高门士族之家比起来,实在是差的太远,是以便不必怕宋昭阳将来外戚做大,横竖朝堂上也轮不到他。

况且惠王还是天子心爱所出。

怎么会想到小皇子赵濯呢?

曹惟生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一层。

当日昭宁帝明发谕旨,令四皇子赵濯出嗣,他在家中盘算良久,本以为皇帝做了决定,这是打算挪走赵濯这个“龙凤呈祥”的大吉之子,好给他最心爱的孩子让路。

结果……不对。

曹惟生眉心蹙拢,可始终缄默。

昭宁帝轻笑了声:“老师是觉得难以置信,朕怎么会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四郎身上,既放在了他的身上,何以又要他出嗣,是吗?”

曹惟生越发低下头去:“老臣不敢妄自揣摩圣意。”

昭宁帝撑着扶手在摇头:“朕与老师之间,没有这样的话。”

那是他现在心情还不错——还不错?

他一个儿子腿废了,一个儿子关在刑部大牢眼看是保不住,他倒还能心情不错。

曹惟生心里嘀咕了两句,面上到底不敢表现出半分。

他若托大一些来说,说是看着昭宁帝长成的都不为过。

是以昭宁帝是什么德行,他可是太清楚了。

高兴的时候一口一个老师,心情坏起来就变成了曹卿。

那差别大了去,他可不想拿自己的脑袋去试上一试。

昭宁帝不知曹惟生心中所想,只是又问他:“依老师看来,朕这几个孩子之中,哪个最成器呢?”

总不至于现在这个时候真的动了立储的心思吧?

他方才说是那样说,可是一旦知道惠王伤了腿,他是真巴不得没说过那句话!

但天子发问,他没有缄默不答的规矩,是以曹惟生再三想来,摇了摇头。

昭宁帝见他摇头,反而笑了:“老师的意思是,朕有三子,三子皆不成器?”

“老臣不敢冒犯三位殿下,三位殿下自然也各有各的好处。”

他抿了抿唇,像是怕昭宁帝会跟他秋后算账,是以又补了几句:“安王殿下虽然有顽疾,自幼底子便弱许多,但老臣依稀还记得,殿下刚入上书房启蒙之初,便已可见起聪慧,后来日渐长成,于为君施政之道均颇有见地,老臣曾与皇上说过,瑞王和惠王二位殿下在这上头,远不及安王殿下。”

他又顿声,试探着去看昭宁帝神情,见上位者神色无异,才继续往下说:“瑞王殿下则有如明珠生辉——殿下出身尊贵,身体康健,幼时所受关注虽比安王殿下少了些,可长大后却又不同。

早在惠王殿下没出生前,京中还是有些传言的,皇上不是也知道吗?”

昭宁帝闷声嗯了一嗓子,算是给了个答案。

那时候赵澈没出生,宫里就只有赵清和赵澄两个孩子。

帝后本为结发,但成婚多年无子嗣,一直到妾妃生下皇子,中宫都不曾添个嫡子出来,且冯皇后的年纪,也已然过了生育的好时机,是以当初的确脑过一阵子传言。

无非是说赵清病怏怏的身子骨,指不定哪天就撒手去了,到时候那东宫太子的位置还不是赵澄囊中之物。

诸如此类的话传了有小半年,无人约束,再后来,昭宁帝传召姜承德入了一次清宁殿,那场风波悄无声息就平了过去。

内情究竟如何,时至今日,已无人说得清,昭宁帝是不是真正做到了心中有数,曹惟生也不可能在数年之后再去揣测。

不过如今提起这个话,倒不是为了叫昭宁帝生出什么猜疑之心。

反正他说的也是事实。

锋芒毕露,这既是赵澄的短处,也确然是他的优势。

姜承德就是敢这么明着支持他夺嫡,从不藏着掖着,旁人又能把他们怎么样?

昭宁帝失笑摇头:“老师这话说的,有点意思。”

这就是有些不大高兴了。

曹惟生就没有再敢提这茬,揭了过去:“至于惠王殿下——殿下年纪尚小,仍旧可塑,且殿下素日里少言,实则是城府颇深,好些事不过藏在心里罢了。

皇上偏宠永嘉公主,但事实上公主和惠王殿下自幼是无人照拂的,公主倒还好些,从小独居上阳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惠王殿下,只怕就不是这样的光景了。”

他的意思昭宁帝明白,点了点头:“算是寄人篱下吧,刘氏待他谈不上有几分真心,利用倒更多些。

从前朕也无意插手这些事,男孩子,总是要胡打海摔的长一场,等到长大了,才能有真本事,难不成要凭朕护着他们一辈子吗?

永嘉是公主,是女孩儿,自然不同。”

不同个屁。

曹惟生还是没忍住在心里骂了两句。

那就是宋贵嫔不在了,要是还在,有她护着惠王,天子还不把这个儿子当眼珠子一样看待,岂会任由这些人揉搓他?

真把他扔到兄弟堆里去厮杀一场,宋贵嫔见了还不心疼死,到天子跟前掉两滴泪,皇上就什么也记不起了。

现在当然是这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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