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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外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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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外室

赵盈一副要同他明人不说暗话的架势,沈明仁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自己是在何处得知赵盈至此,要她才一上位,就想要了他的性命。

亦或者,她并不厌恶他,只是冲着沈家而来?

沈明仁许久不这样跪人,司隶院大堂上的地砖更与别处不同,是赵盈特意叫内府司寻了来交给工部的,阴寒至极,人跪在上头更加受不住。

冰冷刺骨,膝盖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既然支走徐冽和周衍,沈明仁也就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不敢说不能问的了。

他双手垂放在膝盖上,轻揉了两把,人在笑,声却沉闷:“公主为什么这么想要置臣于死地呢?”

平平淡淡问完一句,沈明仁眉眼弯弯抬起头来。

赵盈记忆里的沈明仁,就是这个样子的。

前世未嫁时初次遇他,在太液池边上,惠风和畅的日子里,阳光也正好。

那天沈明仁身上一席绛紫常服,精美的刺绣上全都辅以金银线,他整个人都在发着光,耀眼且明朗。

好看的郎君她实在见过不少,沈明仁这般的,她头一遭遇见。

嫁给他之后,他朝中再忙再累,回了家也都是笑脸。

情到浓时,一口一个“我的公主”,她每每听来,都是别样滋味。

那时候又怎么想过,明朗少年最爱笑的那张脸上,藏着的是这世上最龌龊肮脏的一颗心呢?

赵盈摇了摇头:“你觉得孤何以想要你死呢?”

他的确是聪明人。

赵盈也压根儿就没想要瞒过他。

自从沈明仁跟赵澈搭上关系后,她嘱咐过杜知邑,要格外留意沈明仁的一举一动,他既同赵澈过从甚密,赵澈后来每回出宫,或明着登门,或暗里在别处约见,实际上都没能逃过杜知邑的眼。

哪怕是杜知邑跟着一块儿去福建那几个月,沈明仁的身边也有人紧盯着。

所以她确实是很好奇,沈明仁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和自信,还敢问她这样的问题。

暗娼门子他去过,姜府私下里也走动过。

从赵婉到姜幼烟,沈明仁也可谓是广撒网,坐等鱼儿上钩了。

真是不要脸。

沈明仁抿进了唇角,仔细思考着赵盈的问题:“过去一年多的时间,臣或许偶有唐突冲撞之处,可也皆因臣心中只公主一个,失态失礼之处,臣也曾告罪,也因此而……”

“沈明仁。”赵盈眼皮往下压了压,“京西大柳树街你养了什么人,要孤提醒你吗?”

“你怎么会——”

沈明仁断断是没有想到赵盈知晓此事的,震惊之余,面上更闪过慌乱。

这件事原也不是今生才发生的。

前世沈明仁就一早在京西大柳树街上了个女人,一个极漂亮的女人。

不过他瞒的特别好,把那女人藏得也好。

以至于她下嫁之前,连宋太后和昭宁帝都未曾察觉半分。

成婚数月,他即便是休沐日外出,也鲜少有晚归的时候,是以她从没有起过疑心。

是成婚半年,赵澈同她说,阿姐,你知不知道驸马在大柳树街养了个外室。

那时候沈明仁已经把那女人养了长达四年之久。

后来沈明仁是怎么说的来着?

赵盈想起来面色就发冷。

他说白氏孤苦无依,是他在老家时候就认识的姑娘,家道中落,自幼与他相识,彼时他在老家无人照拂,更没有人把他当主子看待,是白氏支持他,鼓励他,他寒窗苦读,才有了后来出人头地的日子。

被沈殿臣接回京之后,不敢张扬,唯恐惹沈殿臣不快。

一直等到他地位稳固,才敢派人到老家寻访,这才知白氏家中遭贼,她早不知所踪。

再往后头,便是千里寻亲的投奔戏码了。

白氏跋山涉水的找到京城,没敢登内阁首辅的家门,在沈府外不知蹲守了多久,才终于寻着一个四下无人,能与沈明仁单独说上两句后的机会。

打那时候起,沈明仁就下了决心要把白氏养在身边。

他还没成家,高门大户里的嫡子成婚之前先养外室是家族中绝不容许的,更何况沈殿臣对他寄予厚望,本就希望他能尚主,为沈家延续荣耀。

既然是要尚主,就更不能沾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故而沈明仁是一直瞒着家里的。

给白氏置办外室宅院的银子,也是他多年来积攒下来的体己钱,还有他当初被沈殿臣接回京后,为了安抚弥补,给了他几样他母亲生前之物。

他为了养白氏,甚至将他母亲遗物拿去典当换银子。

可真是情深似海。

赵盈想,她当年真是猪油蒙了心。

压根儿没从这些事上发觉沈明仁对白氏的情根深种,只一味信了沈明仁的鬼话,觉着他是为报幼时白氏鼓励支持的恩,又心存仁善,见不得姑娘家落魄受苦。

白氏既然一路投奔至京城,他断然没有把人赶走不理会的道理。

所以把人养在京中,也是他重情重义的表现,并非是用情至深。

白氏还是她安排人送走的。

新婚的小夫妻最是浓情蜜意的时候,饶是沈明仁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再怎么好听,赵盈心里还是有了隔阂,容不下白氏。

她甚至不放心沈明仁安排人离开京城,那会儿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一面信了沈明仁对白氏无意,一面又怕沈明仁阳奉阴违。

她并没有为难白氏,更没有要了白氏性命。

毕竟那时候为了赵澈的前路,她手上已经沾染了不少无辜之人性命,实在不愿再多白氏这一条命。

吩咐人送走白氏后,她和沈明仁的生活一切如旧,好似这件事情从不曾发生过。

沈明仁没有打听过白氏下落,一直到她死前——

“你既然有一心爱慕的姑娘,纵使她出身清贫,只要身家清白,你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父亲的呢?”赵盈思绪戛然而止,冷眼看向堂下早变了脸色的沈明仁,“偏偏要做这幅样子来恶心孤。”

沈明仁喉咙滚了两下:“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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