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线人(2 / 2)
南千禹愣了一会儿,有些尴尬地伸手将纹饰取了下来,摆在桌上:“抱歉,如您所见,这是一个简单的记录装置,最近发生了一些事,让我有些神经质了,平时都是随身携带,一直开启着的。我这就把它关上。”
见南千禹态度坦然,莫斯提马反而不以为忤:“没关系,就当双方共同见证的备忘录也好。首先我要确认一下,向共和国求助的人,的确是南千禹先生你,没错吧?”
南千禹说道:“可以这么说,大哥死后,南家的代表就是我了。”
莫斯提马追问道:“南于瑾先生呢?”
“二哥他一向对家族的事情不上心,大概因为大哥从小就注定继承家业吧……”南千禹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很快就略过不谈,“总之,现在我可以代表南家与共和国的使者对话!反过来,我想确认一下,二位的确是绝地武士吧?”
肖恩率先凑近前来,一边看着那枚胸饰,一边举手道:“我只是学徒。”
莫斯提马则抬起手来,将包间角落花瓶中的一束盛开的花朵隔空拉到身前,屈指一弹,花瓣就四散飘落。
这看似朴实的手段,其实蕴含着对原力极其精细的运用。虽然对于大部分绝地而言,这种炫技一般的表演都如同杂耍,但对于很多不了解绝地和原力的人,这种简单直观的能力却是最有效率的身份证明。
果然,见到莫斯提马弹指花散的力量,南千禹的呼吸就沉重了几分:“传说果然是真的!原力无所不能!”
莫斯提马闻言皱起了眉头:“你了解原力?”
南千禹说道:“不,不是我,我对原力几乎一无所知,在我印象里,所谓原力大概就是无所不能的光剑剑术,还有民间故事里关于你们绝地利用原力摧毁星系的传说之类。”
对于这些不折不扣的误会,绝地们早已习以为常,很多封闭环境内的人都对原力有着各自不切实际的传说幻想,这个南千禹显然也不例外。
但现在并不是纠正他的好时机,莫斯提马只是点点头,示意南千禹继续说下去。
“对原力有研究的人是我的哥哥。”
“他从小就很博学,对任何事都满怀好奇,尤其是共和国的事情,所以他才会不断和你们进行往来,从共和国借阅大量资料,对原力的研究如痴如醉……”
“但是,他自己明明没有半点资质,用他的话说,连原力敏感者都不算。这种人放着偌大家业不去经营,偏要研究虚无缥缈的原力,真是让人怎么都想不通。”
南千禹的话显得有些支离破碎,但绝地师徒却非常认真地听着,思考着。
“当然,大哥才华横溢,一边分心旁骛,一边还能让家族资本蒸蒸日上,我这种坐等分红的人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南千禹自嘲地笑了笑,但接下来他的面色就严肃起来,“但现在他却死了。”
莫斯提马问道:“你认为他的死和原力研究有关?”
南千禹说道:“不是我认为,而是大哥自己也这么觉得!他在死前就已经开始有反常的表现了!公司的事情抛下不管,内部例会连续缺席五次,整个人的精气神差得要命,还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偏僻的庄园里,简直像是在躲着什么人一样!”
莫斯提马说道:“这和原力的关系是什么呢?”
“大哥有记日记的习惯,他死后,我看了他的遗物,里面有一段非常让人费解的话。”南千禹说道。
“我早就知道,涉足这种禁忌研究,终有一天会害死我自己,我很希望自己能够回头,但这无疑是一种奢望。”
“这段话之后两天,大哥被人发现死在自己的庄园里,那个庄园位于小行星带,位置隐蔽,外围有卫星防御阵地,庄园内更是有专业的安保部队全天候盯守!大哥明显已经预感到有人要杀他,但很可惜,最终他还是死了。”
莫斯提马认真地注视着南千禹,问道:“所以你其实在怀疑绝地?”
“我……”面对莫斯提马的目光,南千禹忽然感到喉咙干涩,甚至不敢再与其对视。
他吸了口气,从桌前酒瓶里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就被只有指头大小——一口饮下,浓烈的酒精顿时赋予了他开口说话的勇气。
“我的确怀疑你们,我认为这是基于现实的合理判断。我对原力一无所知,对绝地的认知也仅限于传说故事,可大哥的确是因为原力的研究而死,就凭这一点,你们就脱不开关系!何况大哥明明和共和国关系那么好,却在预感到危机的时候独自躲起来,没有向共和国求助,这反而说不通啊!”
莫斯提马说道:“但你却代表家族向绝地求助了。”
南千禹说道:“毕竟整个银河系,对原力了解最多的就是你们了。无论凶手是不是你们,总归我要亲眼看一看,掌控原力的人是什么样子。”
莫斯提马问道:“现在你看到了,你依然认为我们是凶手吗?”
南千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我不知道,我不是大哥,对原力和绝地一无所知,就算和你们面对面说话,我也不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事实上你们居然这么光明正大地就跑来夏京,已经很让我惊讶了,我本以为你们不会来。”
莫斯提马沉吟片刻,说道:“南鹤礼先生始终都是共和国的重要一员,他的意外死亡充满蹊跷,所以我们才会亲自前来调查真相。南千禹先生,我很理解你心中的惶恐不安,但是现在你需要平静下来,理性地思考这一切。”
随着莫斯提马的话语声,南千禹那紧绷的神经逐渐舒缓下来,他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长舒了口气:“没错,我应该平静下来……”
莫斯提马笑了笑,说道:“我听说乾星系有两个非常有特色的地域文化。其一是对外来人的警惕,过去无数年来,你们始终对外人有着强烈的不信任,这也是你们与共和国若即若离的重要原因之一;其二:酒桌之上可以打破一切隔阂,只要喝得痛快,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朋友。”
说着,莫斯提马拿起酒瓶,为自己倒上满满一杯,却是标准的白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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