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佚名(2 / 2)
两人行走在漫长的长廊中,在身后不远的地方,跟着沉默的左棠,空荡荡的铂金宫中,没有阴影的遮掩,他的身影显得很是突兀。
“九夏方面准备的如何?”
“准备妥当。”
左镇继续说着,时不时停下,注视着这辉煌但又冷漠的宫殿,抬起头望向云层间翻滚的铁鲸。
“我们在怒涛之角呆了好几个月,这几个月可不是在放假,我们一直等待着洛伦佐·霍尔莫斯先生的返回,也在此期间了解如今西方世界的情况,为接下来的事件做准备。”
少有人知道的是,在洛伦佐前往寂海后不久,九夏的第一支船队便抵达了怒涛之角,左镇便是其一,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呆在那座隐秘的军港中,等待着九夏后续船队的抵达,以及洛伦佐的返回。
“关于寂海的情报,我已经看完了,感谢这些伟大的探求者,他们不仅填补了西方的历史,也填补了我们知识的空缺。”
左镇赞赏着。
“最初,九夏是由一批离开庇护所的守秘者所构建的,他们携带了大量的逆模因技术,试图在不可言述者影响范围的边缘,重建这项可怕的技术。
也得益于我们处于边界,加上逆模因的保护,九夏内部对于世界真相的了解,要比西方深入不少。”
“所以寂海的这些情报在你的意料之中?”
“准确说是一部分,我没想到敌人如此可怕,在九夏,学者们一直认为侵蚀是一种现象,就像风暴雷霆……但这些情报完全否定了这一切,我已经派遣人员把这些情报带回九夏。”
“新一轮的重启在即,而且这次我们还有了可怕的敌人,你们能处理这些吗?”女王问。
左镇摇了摇头,他苦笑道。
“我们恐怕不行。”
“但是……这一次我们联手,或许还有那么一线希望。
所有的筑国者,所有的力量,我们的命运被绑在了一起,将我们变成一个庞大的共同体。”
左镇说着停了下来,他看向了窗外的天空,铅灰色的云层覆盖在旧敦灵的上空,它似乎是在积蓄一场暴雨,只待完全倾泻,洗礼这座城市。
“皇帝明白这次的危机,所以这一次从遗忘长城中走出的,可不止有我们。”
左镇低下头,冲着女王微笑。
“还有一支军团。”
……
经过长达数月的封锁,怒涛之角军港终于解除了封锁,倒不是事情结束了,而是那些被封锁的家伙终于离开了这里。
一列又一列武装列车被释放,它们在铁轨上狂奔,冒着厚重的蒸汽,在荒芜的平原上疾驰而过,后方还有更多的列车准备发车,但唯独有一列没有丝毫的反应,其上守卫的人并不多,除了几位净除机关的士兵外,便只剩下了列车员们,还有那几个奇怪的异乡人。
罗德也是成员之一,他作为翻译官加入了这场诡异的旅行,时隔多年,他这门九夏语终于到了用武之处,但真正实际操作起来,他依旧不是很开心。
“这有些不符合规定,只有这些士兵守卫……还有这些异乡人?”
争吵声在前方响起,列车驾驶员是个顽固的老家伙,他一直负责着怒涛之角的秘密运输,也因为他的顽固,或者说过度的负责,至今他的运输行动,都没有出过意外。
可这一次不同,这次列车的守卫极少,一旦被袭击,这些士兵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他不清楚运送的货物是什么,但对于这样的防御措施,他很是不高兴。
“要我去沟通一下吗?”
座位上的男人问道,罗德看了过去,那是一个年轻的异乡人,准确说是九夏人,身上穿着甲胄,携带着武器。
让罗德有些失望的是,他有着一口标准的西方语,谁也不清楚这些九夏人在离开九夏时,到底做了多少准备工作。
“不了,他们会解决的。”
罗德回应道。
男人不再多说,看向了窗外,保持起了沉默,弄的罗德很不适。
这些自称佚名的家伙好像都是这样,面无表情,沉默不语,如果不是能听到他们的呼吸声,你都怀疑他们的皮囊下会不会是冰冷的机械。
但幸运的是,不是所有的佚名都这样,不然罗德都快觉得所有的九夏人都是这个样子了,就此脑海里幻想的国度就此崩塌。
“别担心,他一直这样,实际上这个家伙蛮热情的。”
欢快的声音响起,她的西方语不是很标准,其他人听起来有些费劲,就像你在一边说话一边吃东西一样。
罗德倒是都能听明白,所以他主要的翻译职责,都用来负责这个家伙了。
那是个女孩,长得这个冷漠的男人很像,两人看起来似乎是兄妹,她也穿着甲胄,但明显要比男人的轻薄很多,一旁放着一把造型怪异的枪械。
“你就是我们的翻译了?”女孩用九夏语说了一遍。
罗德愣了愣,然后用九夏语回复道。
“是的。”
女孩笑了起来,她很是活跃,在佚名之中,她就像一只跳进死鱼池里的活鱼,从男人的神情来看,女孩过于活跃给他带来了不少的困扰。
“这位是邵良业,我是卲良溪。”
卲良溪说着便介绍了一下她和一旁沉默男人,邵良业脸色不是很好,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罗德有些懵,干巴巴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罗德·艾文”
“你好,罗德!”
卲良溪欢声道,其他九夏人一副要来这里赴死的样子,只有她看起来是在公款旅游。
这略显过度的热情,弄得罗德有些不适,他僵硬地回答着。
“你好,卲良溪。”
也是在这时,车厢微微摇晃了起来,响亮的汽笛声响起,看样子那个顽固的驾驶员终于被说动了,武装列车缓缓启动,沿着铁轨一路狂奔至旧敦灵。
尘埃在钢铁间飞扬,晃动一直蔓延到了后方的货箱之中,在那阴暗里,一具又一具钢铁之躯沉默着,这有些像原罪甲胄,但与原罪甲胄又有些不同。
它们没有什么夸张的造型,外表看起来略显朴素,可朴素之下,却能给人带来森严的压力,宛如高耸的磐石。
金属在晃动间轻微地碰撞着,鸣奏着冷峻的乐曲,而这样的演奏者,正被武装列车们拉向旧敦灵。
这就是为什么这些武装列车不需要士兵的原因,它们运送的是一支军团。
钢铁的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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