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聚会(1 / 2)
伊芙走下马车,抬起头,昏暗的天色下,尽是漂泊的雪花,雪势不是很大,但也足以为旧敦灵带来极度的寒冷,令这座躁动的城市陷入铁灰色的冷清中。
单调的颜色间,有一束束火光升起,宛如绽放摇曳的花朵,那是人们临时搭建的篝火,利用油桶以及一些废弃的木料所搭建,大家围在周围取暖,短暂的停歇后,又挥起铁锹,在大雪掩埋路面前,努力地清空积雪。
铿锵声不断,在寂冷的街头演奏着一曲金属交响。
伊芙哈出一口白气,阵阵冷风令她不禁裹紧了大衣,记忆里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旧敦灵,看向前方,斯图亚特家的宅邸近在眼前,和之前的幽寂不同,这一次它显得要热闹许多。
能看到庭院内有很多人在匆匆走动,每一扇窗户后,都摇曳着火光。
这里成为了净除机关的临时办公点,伊芙则受到邀请,来这里参加宴会……实际上到了现在,她也不清楚是个什么样的宴会。
不对,就连是不是宴会,也不清楚,毕竟这个事有奥斯卡掺和着,这个古怪的老家伙无论干出什么事,伊芙都不会觉得意外。
伊芙在街头停顿了几秒,没有第一时间走进去,在身下踩出一个小小的雪坑。
“啊……筑国者吗?”
伊芙小声嘟囔着。
大概是某种奇怪的好胜心,还是某种争斗的想法,起初她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毕竟她和塞琉都将继承公爵之位,只是时间不同而已。
可现在塞琉成为了筑国者,某种意义上变成了伊芙的上司,这种感觉还蛮微妙的,她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伊芙没有因为这个忧愁太久,她向来心大,她跺了跺脚,抖掉身上的积雪,刚想走过街道,叩响宅邸的大门,却看到街道的另一边,一个淡白的身影早已等候多时。
“你怎么来这等着了!”
伊芙快步走了过去,拍了拍塞琉身上的积雪,这个女孩向来存在感稀薄,在这种大雪天里,如果不注意些,真的难以发觉她的存在。
“接你们。”
塞琉一副惜字如金的样子。
“你真是……”
伊芙尴尬地笑了笑,虽然认识塞琉很久了,但每每看到她这副样子,多少也会觉得有些奇妙。
她就像个精致的瓷娃娃,所有的情绪与想法都藏在了面具之后,你尝试窥视她的眼瞳,说不定反会被她捕获,在审视下,把你自己看个精光。
伊芙知道塞琉不会这么做,但有时候她也在极力避免与塞琉的对视,大概朋友之间就是这样,亲密、但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好让那些秘密继续隐藏在阴影的角落里。
“其他人都到了吗?”
伊芙和塞琉站在一起,两人也不进去。
“差不多……应该还差两个人。”
塞琉伸出手指,掰了几下,大概是这多日的劳碌,她觉得自己的智力都在退化,连基本的算术都显得困难些了。
“还差两个?谁啊?”
伊芙好奇地问道,她来的时候有事情耽误了,本以为自己的最晚到的,结果还有其他人比自己还慢。
“是……”
塞琉刚准备说那两个家伙的名字,可街头响起的马嘶声打断了这一切。
只见一辆马车摇摇晃晃地从雪雾之中冲出,骏马们吞吐着阵阵热腾的白气,铁蹄在雪面上留下一道道凹印。
马车夫不断地挥舞着缰绳,口中响起号令声,他看起来暴躁极了,赶着时间。
伊芙有些发懵,紧接着记忆里便涌现了一个名字,伊芙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他,大概是每次他出场,都会以这种滑稽又狼狈的方式。
马车停下,其中响起争吵声,里面的家伙可能还打了起来,车厢不断地晃动着。
“所以你从来不看信箱的吗?”
一个声音破口大骂道。
“问题是净除机关也不需要信件来沟通啊,我穿上衣服,推开门就是工位了,需要这东西干什么啊?”
另一个声音反驳着。
“那你就不看看我家的信箱?在这蹭吃蹭喝,多少也要干点事吧?”
“谁知道居然会有人给你邮信啊?而且即使邮通常不都是什么死亡邮件吗?再说了,做事情,这几天的木头都是我砍的!”
争吵声不断,老管家则松开了缰绳,走下了马车,他阴沉着脸,对塞琉说道。
“出了些意外,这两个家伙完全忘记了这些。”
塞琉点点头,然后说道。
“意料之中。”
在她的眼里,洛伦佐是个很可靠的人,当然,这个可靠仅仅是局限于与妖魔有关的事情上,如果换做其它事情,这个人就像进入了节能模式一样,无论做什么都带着几分蠢意。
老管家一把拉开车门,两个身影厮打着摔了出来,和地面的积雪滚在了一起,几秒后两声凄惨的尖叫响起。
“啊!!!”
“啊……等等,你喊什么啊!”
洛伦佐在地上翻滚着,一只脚从毛毯里伸出,狠狠地踹在红隼的脸上。
“冷啊!”
红隼也不管和洛伦佐争斗什么了,他裹着毛毯,赤足踩在积雪上,连跑带跳着,好像脚下正踩着熔岩。
“狗东西!”
洛伦佐完全忽视了站在一旁的伊芙和塞琉,毛毯荡起,一个赤条条的身影当即窜了出去,一把扑倒了妄图逃离的红隼。
“洛伦佐!”
红隼尖叫着,但根本无力反抗洛伦佐的暴行,猎魔人的体质非凡,一脚踩住了摔倒的红隼,然后一把从他身上扯下毛毯。
“啊……这……”
伊芙的表情完全僵住了,她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手抬起又放下,一副犹豫的样子。
塞琉冰冷的面容则有了些许松动,再冷酷的人在见到这番滑稽的情景时,都难以维系自己内心的平静,更不要说他们还穿着花色的裤衩。
“开门啊!”
洛伦佐抢先于红隼,他用力地砸着门,可宅邸的大门紧闭,就像不欢迎洛伦佐的到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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