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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文会公余兴未涯 溪头野亭辩纷解(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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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题目不是孔子的怎么办,那么入口气也必须是朱注的孔孟思想,严格的要紧。

钱宜细细思索,此人虽是傲气,但也有才学,一时间空气都静了下来。

陆羽心底是钦佩此制艺的作者的,在八股的条条框框下,竟然既满足了制艺的要求,又隐而不露地表达自己的见解,着实是高明的。

萧山非山,萧山亭的一侧木柱上面刻着朱子之言:“与问牛山客,何必独沾衣。”

字体倒是小楷的,清秀雅隽,犹如春风入眼,欢喜这句了,如此的地方,倒是致合的。

忽然听得亭子外一年轻儒士笑着行来:“说得有理,小子,你说说孟子所言耻与不耻是何意呢?”

来者正是文会贤判之一的詹惠,乃是有大学问的,弱冠盛一便中了举人,可见其才学博渊,和其兄长詹恩都是正直之臣。

虽然詹惠年纪和钱宜相差无几,但却不是能够相提并论的。

“漳溪兄,许久不见了,令兄身体可好些了?”

李子波笑着招呼道。

“一言难尽,熬过便是好的。”

詹惠虽然被截了话,但依旧和陆羽点头示意,陆羽拱手回礼,也算是打了招呼。

于是李子波下来引着詹惠进来,和众人一一介绍,众人笑着回应,能被李子波特别引荐都是不简单的。

詹惠乃是头一遭来此会的,此前便是一直在服丧期里头,由哥哥詹恩辅助学业的,欲战正德三年的会试。

如今满了服丧期,推脱不过,便来了此次的萧山文会。

钱宜也是知道詹惠的名头的,在有才学的人面前,自然是放下傲气,虽然方才被陆羽一通嘴炮下来,丢了脸面,不过大抵也是无碍的。

“詹兄,久仰了。”

“是极,久仰了。”

方才的襕衫生员也如此道。

詹惠一一拱手回礼,不过目光却转移到陆羽的身上,不过碍于此时的应付场景,并未直接对言。

“漳溪兄,小弟这里有一篇制艺,劳烦斧正一二。”

李子波并未是客气话,一改此前的淡定,竟然从内袍中掏出一张薄薄的小笺纸,上面是整整齐齐的馆阁体。

外人可能不解,为何同样都是举子,这李子波为何对詹恩的态度如此恭敬,甚至透出一丝丝谄媚的意思。

“斧正不敢当,拙见一二罢了,今日文会真是让人好生期待。”

李子波忽然放声大笑道:“漳溪兄还是那么谦逊,果然和令兄一模一样。”

李子波所言的令兄便是詹惠,詹恩之兄长,亦是谦逊之人,可惜已经染了病,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今年。

社交杰人便是李子波了,无论何人来了,都能让场面热络起来,也是一种本事。

虽然不少学子并未见过詹惠,只闻其名,此时却被李子波一招呼,也是热闹的不行。

起初钱宜还担心詹惠高傲容不下自己这些生员,虽然自已一向孑然高傲,不过都是在儒童面前如此,也是有点脑子的。

不过一会儿,如此的心思便改变了,了解一人,有时候话语一二便能看出来。

一个人修养往往体现在细节上,话语间,也是伪装不出来的,模仿不到位的。

陆羽身旁一直默默无言的丑俊忽然悄声开口:“陆羽哥,你知道这位詹恩是什么来头吗?”

丑杰也是同样的疑问,两人虽然聚集的文会是多的,也识的不少有名气和实力的士子,生员,举子都是有的。

但却不知道这位詹恩是何来头,一时间惊讶于一向是众星捧月和焦点的李子波此时居然如此殷勤。

陆羽心里也不知道,虽然前世是研究明史的,但明朝如此之多的士子,即即是是进士也为不少的数目,一时间也是不记得的。

“不清楚,不过貌似挺受迎的。”

陆羽小声地调侃道,回应着两丑,亭子里头已经是侃的火热,但也没有人注意陆羽一行人。

即是方才陆羽之言论惊艳一时,但也是小小的童生,或许是修文县串通一气的,故抬名气罢了。

因此便不再有士子提起了,再者詹惠一来,格调便抬了起来,举子毕竟是生员比不上的。

“漳溪兄,今日三社文会得有不少的佳作,不过小弟还是期盼贵手啊。”

李子波假作愁容,难得逗笑一二。此言一出,满亭欢笑,果真是一片喜闹,让人好不欢欣。

“你这…”

一向板正的詹恩也是露出了笑容,说笑着,毕竟难得出来一趟,没必要板着脸,大家都是大明朝的士子,理当如此。

亭旁不知道何时过去的老者杨天成和沈丘相视一笑,轻轻地走了,就像是方才轻轻地来,并未引起众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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