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跟三花多学一学。”(1 / 2)
傍晚,云蒸霞蔚,天边绚烂霞色层层堆叠,云奕光明正大占了顾长云的书桌,提笔给伦珠写信请他帮忙。
长乐坊的荷官不仅耳力过人,口技亦是一等一的绝妙,模仿韦羿的笑声不在话下,若到时严铧子超走到哪都能听见这样的笑声,想必也不会再只揪着韦羿不放。
顾长云坐于窗边小几一侧,慢条斯理地拿着一根狗尾草逗三花玩。
云奕写完,搁下笔一抬头,便看见三花前脚踩在顾长云膝上,紧张兮兮地追着狗尾草晃脑袋。
失笑道,“侯爷待会就把它晃晕了。”
证实她的话那般,三花耍赖地往后倒在顾长云的手心里,扭着身子喵呜直叫。
顾长云垂眸一笑,一手轻托着它,将狗尾草放在了它爪间,宛如一个溺爱孩子的父亲一般揉了揉它软乎乎的肚皮。
云奕好奇走过来半蹲下,戳了戳它的脑袋,“才知道三花是只小公猫。”
顾长云尾音上扬嗯了一声,斜睨她一眼,“怎么?你还重女轻男?”
云奕忽然有种必须要慎重考虑的直觉,连忙摇头。
顾长云哼了一声。
“小公猫还那么爱撒娇,还那么黏人,”云奕笑着挠了挠三花的下巴,玩笑道,“比我还黏人。”
三花娇气地喵喵叫,扒着她的手腕不让她收手,翻身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她怀里爬。
云奕兜着它的小屁股往上托了托,“哟,还不偏心,哪一个都黏。”
顾长云静静注视着她的动作,捡起落在地上的狗尾草放到小几上,从容不迫起身,“你也可以更黏人些。”
云奕正被三花闹着,一时没反应过来,抬头看他轻轻啊了一声。
顾长云看她这模样心底酥酥麻麻一阵,十分想捏捏她的脸,然刚和三花玩过,便只用手背蹭了一下她的侧颊,眼神不皎不洁,噙着笑意,“跟三花多学一学。”
说完,他收回目光,抬步向门外走,“走了,该用饭了。”
云奕应了一声,揉了把耳垂抱着三花跟上。
饭后顾长云找了云十三帮云奕送信,云十三惊讶地多看云奕一眼,老实接了信封离去。
顾长云似笑非笑望了云奕一眼,云奕乖顺将三花递给他,跟着连翘回了偏屋。
要不是今晚云三准备了药浴她就亲自去长乐坊一趟了,侯爷盯这个忒紧。
阿驿的两只兔子进来长胖许多,一只竹篮堪堪装得下它们两个,阿驿一边给它们喂菜叶一边往顾长云怀里看,想抱想摸的愿望写在脸上。
顾长云给三花顺完毛,将它放在地上,“去玩罢。”
三花十分通人性地扭头对他喵呜两声,朝陪它玩过几次的阿驿走去。
阿驿喜形于色,连忙将它抱起来,同顾长云说了一声去哪里玩,拎着他的竹篮往外面跑去。
来喜连忙跟上,没跑两步又满脸无奈地跑回来将那一小筐青菜叶子抱走。
顾长云新给陆沉安排了事情,此刻他不在府中,左右白清实回去也是一个人,便搬着一摞书去了书房蹭顾长云的忍冬花茶喝。
外面天已黑透,顾长云收拾好云奕留下来的残局,随手拣了本有关北方游牧民族风俗习惯的书来看,出人意料的,没读几页便眼皮沉沉陷入半梦半醒当中。
白清实微微蹙眉,扒拉着好几本书去寻找有关金线蛊的记载,举杯喝茶时不妨杯中空着,抬眸去拿茶壶倒茶,余光瞥见撑着额角阖了眼的顾长云,不禁诧异一挑眉。
顾长云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忽而一皱,是在梦中被他爹揪着耳朵数落,骂他不知礼数有辱君子斯文,他娘柔声笑着去拦,说儿子大了让他自己去管自己的事。
他往他娘身后躲,看他爹吹胡子瞪眼叉着腰。
奇怪,他爹什么时候蓄的胡子。
他娘好生安抚了几句,转过身握着他的手,眼角泪光闪烁,嘱咐他去看看《礼仪》一书,瞧一瞧日子,什么时候准备三书六礼。
梦中他仍是清醒的,还未想明白这是托梦还是什么,他娘从腕上褪下来一白玉手镯交于他手中,欣慰地拍拍他的手背,浅笑着慢慢后退,退回他爹怀里。
他爹像是已经消了火气,轻环着自家夫人的肩背,对他点了下头。
一阵云雾从四面环绕上来,两人的身形渐渐隐于其中消失不见。
顾长云下意识想要往前去追,然而脚上似有千斤重,下半身一动不能动。
一瞬时惊醒,顾长云猛地睁眼,长长舒出一口气。
白清实侧眸看他,以目光询问怎么了。
顾长云揉了揉眉心,哭笑不得,“我娘让我多看点书。”
白清实勾了勾唇角,没多说什么。
顾长云安静坐了一会儿,起身在书架前转悠了一圈,竟没发现他娘说的那本书。
窗外夜色浓稠,现在去藏书楼是晚了些。
片刻后,顾长云出现在藏书楼院子门口,毫无停顿地灵活避开所有机关暗箭,披了一身月色解开了藏书楼门上的锁。
不多时他便揣了一本书出来,思索之下往库房那边去了。
王管家正跟来福一起核对今日的流水账,见顾长云进来要库房钥匙,虽不解却还是连忙取了给他。
来福自觉起身要跟他同去,正欲开口问侯爷要找些什么,顾长云回头要了盏灯,淡淡道,“不用人跟着,我忽然想起来个东西,过去瞧一瞧在哪。”
来福应了一声,望着他的背影挠挠脑袋,疑惑看向王管家。
王管家同样一脸茫然。
打开库房,顾长云径直往里面走,打开百宝格后的暗门,里面放着他娘亲的嫁妆和其它一些东西。
他挑着灯寻了半晌,才在那一堆盒子匣子里找着那枚玉镯。
白玉温润,毫无瑕疵,在灯光下盈盈透亮,他娘亲去世的时候还带着这枚镯子。
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待云奕沐浴完披着外衫出来,顾长云早在屏风外等了许久。
湿发衬得她的眉眼愈发稠丽,云奕拎着手巾,望了眼屏风内还冒着热气的水桶,再望一眼屏风外气定神闲的顾长云,无辜眨了眨眼。
顾长云不在自然地轻咳一声,“我刚过来。”
差点她就信了,云奕腹诽一句,还以为刚才那动静是风声。
隐匿声息对顾长云来说容易,他错开目光,点了点面前的桌子,“过来喝茶。”
大晚上的喝什么茶。
云奕走过去,杯中茶汤清亮,是花草茶,喝了不会难以入眠。
忍不住调侃一句,“正觉得口干,侯爷贴心,特意来给我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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