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739.坚持（1 / 2）

【明天10-11点】

祁镜刚回国，走的是和乌尔特一样的路线，只不过并没有转机。祁镜从上京机场离开后就先买了部新手机和电话卡，不用什么智能机，只需要能正常打电话就行。

搞定通讯工具后，便找了家酒店住下。

首先联系的是黄兴桦，因为mers已经开始扩散，他需要验证一下柯励有没有把自己要求的东西带回来。结果还算满意，黄兴桦拿到材料后就有了准备，加上mers本来也不是那种容易快速传播的病毒，这件事儿总算告一段落。

其次祁镜要关心的就是黄玉淮和黄建石的身体情况。

前一位年近80，好在身体还不错，背着运动背包能全国上下来回跑。后一位要年轻许多，但身体很差，这几年里和多发骨髓瘤较上了劲。

上一世黄建石早早离开了人世，主要原因就在于没有发现多发骨髓瘤的早期症状，耽误了治疗时间。等发现后国内已经没了办法，等再回米国治疗的时候已经晚了，严重贫血+难以挽回的肾损伤+多种感染迅速夺走了他的生命。

不过这一世，祁镜早在七年前就点出了黄建石的早期症状：骨痛。

早期干预下，医生用双磷酸盐控制骨破坏，促红素对抗贫血。之后又接受了自体造血干细胞移植，效果不错，现在依然在接受维持治疗。

虽然他身体很差，早没了往年的精神，可病情还算稳定。这在中位生存期只有不到5年的多发骨髓瘤病人里，已经算不错的成绩了。相比那些症状发现晚，治疗效果差的其他同类病人，黄建石是不幸中的万幸。

祁镜当天晚上就跑了趟黄建石在上京的住处，人还没过60，看上去就已经有快70的样子了。

见是祁镜来了，黄建石强打精神把他领进了屋：“没想到你回来了，也不事先告诉我一声。我自己没法接你，但可以让小梁去机场啊。”

“唉，不用那么麻烦。”祁镜看着昔日的公共卫生先锋人物，心里感慨万千，“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还算过得去吧。”黄建石扶着一旁的椅子，缓缓坐在沙发上，笑着说道，“就是走路还是有些不方便，贫血呢一直都有，补一点掉一点，再补点再掉点。反正就那样，混着呗。”

“当初你说胸痛，没想到我竟然一语成谶......”祁镜难得客套了一把，“要是你现在身体不错，我还真想把你挖到分院当院长。”

这话听上去像客套，但其实祁镜也确实有过这个想法。

黄建石有丰富的公共卫生医学经验，在米国就负责过好几次传染病危机。sars期间上京处以上的卫生系统的干部都听过他的课，几乎天天要开讲，天天要培训。

而这些干部就成了往下传播经验知识的人，之后他的讲座也遍布国内高校会堂，在没有传染病的日子里甘心当一位医学科普人士。有不少公共卫生学的知识，祁镜其实还是从他那儿学来的。

“难得来一次，你得留下吃饭！”许久未见，寂寞的黄建石希望有人能陪陪自己，“你可不许走！顺便再谈谈之米国查出的H1N1。”

见盛情难却，祁镜也没拒绝，这次来就是为了找他好好聊聊：“行，今天听你的。”

话题的开头虽然在H1N1上，但祁镜并没有把内容框死在里面。说了一会儿后，他主动提起了黄建石几乎没法插手的mers，和这位公共卫生专家说了一些自己这方面的猜想。

“从我个人角度来看，我真心不希望是米国......”

黄建石对自己工作了十多年的米国有着深厚的感情，但当一件件巧合摆在面前的时候，他也不得不冷静下来好好分析：“不过米国一直有大量生物医学家在研究病毒，具体内容是不是这样我不能确定，但实验室事故倒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没办法，很多东西都需要严格控制成本。”

“......确实。”

就算黄建石和祁镜站在同一阵线，祁镜也清楚，这些问题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所以聊天话题很快就被他东拉西扯，最后回到了当年：“黄老师啊，咱们不提这些糟心事儿了，还是说说当年吧，当初你为什么回国？”

“当年？”黄建石笑了笑，说道，“人总是想家的嘛。”

“我记得你先去的南广？然后才来上京的？”

“嗯，我是南广中山医科大学毕业的，本来就是流行病教研组的学术顾问。”黄建石回忆着往事，说道，“其实一开始我应聘的就是上京医学院的传染病学教授，只不过等消息的时候去了趟南广而已。”

“听说你在上京那次讲座很轰动啊。”

“我把01年米国的‘炭疽信’事件改良了一下，拔高了恐慌程度。讲座题目我还有印象，叫‘生物恐怖离我们有多远’。”黄建石说道，“效果挺不错的，一周之后就决定聘下我了。”

祁镜顿时来了兴趣：“和我也说说呗，那会儿我还没毕业呢，没听到可真是可惜了。”

“米国喜欢看棒球橄榄球，都是露天球场，我就把地点设在球场里，时间是周六下午。”黄建石说道，“那时因为一个房地产公司正在用直升飞机拉着气球标语做广告，天上会时不时掉下一些小小的粉末......”

球赛自然是顺利结束了，但从星期一开始，各大医院出现了很多病人。

病人症状都相同，发烧、咳嗽、呼吸困难，最后严重的要上呼吸机。而且很奇怪，很多人全家都病了，而且病的人几乎都看过球赛，病情还越来越急。

越来越多的病人到医院就诊，医院渐渐人满为患，接着医生也病了，最后诊断结论是炭疽。但是后来就发现疫苗不够，青霉素不够，呼吸机也不够……

“确实够吓人的。”

“公共卫生方面没有做到位就会出现这种情况。”黄建石叹了口气，“不过公共卫生想要做好，必须得有相当的金钱投入才行。米国之前还做得不错，全世界范围内也是老大地位，可现在......”

黄建石忧心忡忡，之前自己工作过的地方变得如此，心痛是显而易见的。

祁镜马上打了圆场，笑呵呵地说道：“算了，还是不说这些了，说了就来气，还是聊以前的事儿吧。当初你去了南广开讲座，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