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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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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近月中,永安王妃近来被禁足,也无甚心思面对众人探寻的目光,往昔人声鼎沸的正院便比寻常安静不少。

反是寄荷侧妃的听荷斋甚是热闹。

她有独宠,难得不摆架子,众人来请安也总亲亲热热地叫着,丝毫不吝于自己的善意。

一时甚得人心。

人人都道,寄荷侧妃这位新娘娘,虽看着弱柳扶风地,行事却甚有章法,人又和善,倒似比永安王妃更多几分主母风范。

如此一来,人人都去听荷斋迎逢,倒将主持中馈数十载的正院娘娘撇到一边。

众人都往前凑,季笙这个不向前的,便成了异类。

她唤了永安王妃做母亲,便成了王府庶女里头的头一份,往日尚且叫人嫣红,可如今王妃失势,她便也跟着又跌下云端,又成了最不被重视的那个。

她早早便被打上了永安王妃的标签,又被强拉着站到了寄荷侧妃的对立面,自然不会对这位暂代主母理事的侧妃迎逢。

非不能也,实不愿也。

她换了衣裳,照例出门。

阮娘小小的试探:“姑娘欲往何处?”

“自是去正院。”她瞥一眼阮娘,将对方的小心思尽收眼底,也不说破,只执扇向前。

玉嬷嬷的态度倒比往常和煦三分:“您来了。”

“我来瞧瞧母亲,”又瞧一眼玉嬷嬷,目光柔和:“近来母亲不好,倒累了嬷嬷。”

“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季笙便去了内室。

屋里不知何时挂了白帐,窗户紧闭着,又熏了宁神香。

季笙一入内,顿觉一股热气直朝面门袭来,步子停了片刻,这才缓缓朝里头走。

床上静静卧着一个人。

季笙放轻了脚步,直走到床边,这才停下来。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昏睡着的妇人。

纵是昏睡,却仍是不安分的,眼皮覆盖下的眼珠不住地转动着,眼睑下青黑一片,分明是受了极度惊吓的模样。

永安王妃呼吸有些浅,若非胸膛微微起伏,季笙几要以为她已没了气息。

季笙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以来,永安王妃受了惊吓,做了出格的事,加之被卸了权柄,往日的精明强干没了,反多了寻常所没有的脆弱。

她坐下来。

认贼作母,实非季笙所愿,但她在这王府里头无立锥之地,若不如此,恐小命也难保全。

但她到底是不肯认命的。

季笙这通身的病,死而复生的人生,自出生之时便刻骨铭心的耻辱和轻贱,还有那条已不知魂归何处的小命,都是拜她面前这个躺着的妇人所赐,若她就此收手,又如何对得起那个已死的姑娘……

旁边搁了药丸,小小的,带着香,季笙放在水里化开,先自己尝一口,这才吃力地去搀床上的妇人:

“母亲,该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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