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1 / 2)
唯独唇间一点嫣红,是上了口脂,便多几分精神。
今日,她并未打算见他,这口脂,也绝不是为了自己而涂上去的——女为悦己者容,但他却清晰地发现,她所谓的“悦己者”,却不是自己。
心中有淡淡不悦一闪而过。
但夫妻二人,已许久未曾有过如此和睦的时光,陛下再是觉得不悦,也不欲在今夜这样好的时光中轻易浪费。
他低了头,声音温柔,一如往昔:“阿容,你已许久不曾唤我作阿兄了……”
容后这才回过神来。
身上传来的温度昭示着她正被另一个人圈在怀里,他身上的龙涎香既陌生又熟悉——或是做皇帝的,多爱熏这种帝王香,故去的先夫是这样,如今的丈夫,依旧是这样。
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秘密。
很多年前,她第一次在晋地皇宫中闻到这个味道,淡淡苦香,却因那个人的光明磊落而显得潇洒和恣意。
不似现在这个味道。
他充满了算计,对她的,更对先夫的,她这桩婚事,非她所愿,可她如今立在这里,到底只能追忆前尘,除此之外,却什么也做不了了。
他是多疑的人。
在南地为质二十载,早造就了他不肯轻易将信任相托的性格,因性情使然,原简单的木香也多几分令人捉摸不定的阴沉。
如今,他身上的,却不单是龙涎香。
他从另一座寝殿来,龙涎香与另一个妇人的熏香混在一起,她在他怀里,闻到这样两种结合在一起的味道,只觉腹中一阵翻涌。
险些呕吐出来。
可她到底是生生地忍住了——毕竟,她一无所有,于他,却有所求。
但,即便是这样,容后仍觉难以忍受,她便轻轻地挣了挣。
夫妻多年,虽不同心,可到底日夜相守过许多日子,于许多事上,也是有几分默契在的。
她一动,昭帝立刻便知道了她的意图,忙将圈了她的手松开——他对她,到底是回护多一些的。
只是她心不在此罢了……
“陛下,”容后轻声唤他:“过些日子,我想在宫中举办一个宴会……”
语气有些软,是生平罕见的与他商量的模样——往日,她于宫廷宴会一途上,从不肯热心。
纵是他多方央求,她也总不肯。
不肯见那些臣工夫人,甚至不愿见他……
实则那些于她看来百般无聊的宫廷宴会,才是联系朝臣和各府关系的纽带,可从来不肯——
好在他足够强大,纵她不悦意做那些事,他也自有方法御下。
若单只是这样冷淡地过一辈子,他得不到的,旁人也得不到,他自也不会觉得不平,可她入宫已逾十数载,今日,竟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宴请臣工。
若不是昭帝已触到真相一角,还当真会被她糊弄过去。
昭帝心中明镜似的——今日她这般作为,不过是为了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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