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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当年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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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子时,三更的梆子声又响起了。

荼蘼站在酒馆的门外,从筵席散后到现在已足足一个时辰。

风吹着牌匾两旁挂着的酒坛子,酒坛子在风中摇荡,撞在墙上,发出叮叮的声响。

她静静地看着门上的牌匾,已轻轻积上了一层尘土,一年了。

她本以为可以在这安生更久的,可是现在,她却觉得眼前的这间屋子越发的陌生起来。

这里的人,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过她。

谢乌有就静静站在她的身后,她不进去,他也不敢进去,她不出声,他也不敢出声。

直到三更天的梆子声响起来,张子虚该踩着点出来打烊了。

“哟,掌柜的回来了。”张子虚本是打着哈欠出来的,一见到门口站着的人,两只眼睛里又发出了闪烁的光采,“怎么样怎么样?那黄金屋今晚上有没有被气得鼻子发红,眼睛发绿,脚底流脓,头顶生疮?”

荼蘼沉默地打量了他许久,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她觉得,她好像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看过他,时隔多年,有些人的确应该重新认识一下了。

她往前走一步,张子虚便往后退一步,一步一步又一步,将张子虚生生从门外逼回了屋子里。

张子虚突然有些害怕起来,他很少见到板着脸的荼蘼。

她笑起来的时候,好像春回大地万灵复苏,可是她板着脸的时候,却像千年寒冬荒芜遍野。

现在,他只觉得好像应该多披几件衣裳。

“这这……什么情况啊?”张子虚被盯得有些浑身发毛,抬头看了看后面跟进来的谢乌有。

谢乌有摇了摇头,他只知道掌柜的这一路上气氛有些不对劲,向来敏锐的他就懂得什么时候该闭嘴了,至于发生了什么,他也并不知情。

“乌有,关门。”她阖了阖眼,径自走到了账台后面,又突然回过头来,“子虚,你去把里面的找来。”

她很平淡地说着话,不冷不热,与平时那个脸上永远挂着三分笑的人判若两人。

这样诡异的气氛,张子虚总共就见过几次,通常每一次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被吩咐的事就更不能拖沓。

他飞也似的冲进了后院,又很快地拖着胡阎走了出来。

胡阎看着谢乌有,谢乌有看着张子虚,张子虚看着账台后面那个人。

账台后是藏酒的地方,里面大大小小的酒坛子现已被翻得七零八落,尘土飞扬。

只见荼蘼从烟尘弥漫中走出来,右手拎着一个二十斤酒的红封大缸,走到他们中间,往桌上一放,只听得呯的一声,泥封碎裂,酒香四溢。

“掌柜的,这可是您压箱底儿的货啊。”别人不识得,张子虚可识得。

三十年陈的秦淮春,当初为了弄到这缸酒费了多少工夫不说,平日里他们可连尝上一口的念想都不敢有。

“再好的酒,不还是要给人喝的,更何况是自家兄弟。”她亲自倒酒,一人一碗,不满不快,“咱们哥几个,好久没有一起喝顿酒了。”

别人还没有说什么话,胡阎已经把酒一口闷了下去。

他向来不喜欢多话,只做事情,现在掌柜让他喝酒,他便喝酒,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

谢乌有看他喝了,自己也一口闷了下去。

如此美酒,若是不喝,不只辜负了主人家的一番心意,更辜负了这难得的佳酿。

只有张子虚,将碗凑到了嘴边,又放了下来,忧心忡忡地问道,“掌柜的,今儿个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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