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人性之痛【一】（2 / 2）

“你……”清流瞪了断流光一眼。

“唉，唉，你别急嘛。我后面还有话呢。”断流光笑了一声，“这个小子的存在，跟我们其实很像，但是又跟我们完全相反。我们诞生于自己的执念，存在于人们的正面能量。但是这个小子，诞生之初就是因为人类自己的负面情绪。这片大地上承载了太多的怨念、怨恨、愤怒、恐惧，等等等等的负面情绪。太多太多了。于是这个小子，就因为这些情绪诞生了。”

“所以说他其实不是人？”清流纳闷儿道。

“你要说他是，他就是。因为他以一个人类的身份，在人类的世界里活了足足近二十年时间。在这二十年里头，他虽然活得并不算得上是很开心吧，但是起码也不算多悲哀，被人照顾得很好。”断流光撇了撇嘴，“但是就在刚刚，他唯一可以依靠的那个人死了。现在好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家伙在乎他了……也没有任何家伙能安慰他了。”

“你就这么看着他慢慢地‘堕落’？不打算出手做点什么吗？”清流看了断流光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嗤笑。

“我没什么好出手的啊。他只是在……恢复他最原本的样子而已。”断流光看向了步东方，语气里带着那么些许的赞叹，“我承认，让他维持人样，做个人，确实是一件很不容易也很伟大的事情。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想要保护世界的和平，那一刀把他杀了是最简单省事儿的。但是教育他的这个人，居然不仅没有杀他，还教他希望与理想，这些世上美好的东西，去试图改变他。”

“但这反而成为了压垮他最后的那根稻草？”清流马上反应过来。

“……是的，没错。”断流光点头，“对他来说，陈东升就是自己的一切了。陈东升在这小子看来就像是自己的父亲一样。明明一切都开始变好了，他的实力在稳步地提升，陈东升的仇也快要报了，自己更是有了朋友，结果偏偏在这个时候，什么都没了。”

“换做是我，好像也挺绝望的。”清流轻声慨叹，“那你把他带回来，又是要做什么？”

“想让他帮我们个忙，助我们一臂之力……去做最后的一件事。”断流光轻声道。

“人家都成这样了，你还要利用人家，真是过分啊。”清流笑道。

“你可别装了吧。现在咱们都在这里了，你还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断流光冷笑一声，“说到底，你想要获得什么……首先你得先活着，不是么？只要你活下去，就什么都还有希望。可是如果死了的话，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即使你现在一无所有，只要你努力地活下去，就还是会什么都有的。”

“这时候你怎么突然正能量起来了。”清流撇了撇嘴，“自己的继承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都可以做到纹丝不动……你说的话实在是没什么信服力啊。我倒是很想问问，你到底在乎什么？”

“……在乎什么？”断流光这一次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