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笔错账（1 / 2）

苏玉每天坐在厚厚的防弹玻璃里面，看着来银行办业务的客户来来往往。不忙的时候，她会认真地观察每一个人。

每天早晨来得最早的，永远都是一些老人，大概七八十岁，拿着存折来看自己账户上有没有社保上账，他们粗糙的手和缓慢的动作，让苏玉想起了自己的姥姥。苏玉对于弱势的人群，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温柔和关照，她帮老人们查完账户余额后，通过话筒告诉他们结果。老人们口里说着谢谢，然后再慢慢地转身离开。

接下来就是一天最忙碌的时刻，因为被分配的网点条件比较艰苦，没有取号机，所有的客户都排成长长的一列，遇到办理一些繁琐业务的客户，后面的跺脚声，咂嘴声，催促声和各种不耐烦的声音层出不穷。来开通网上银行的大学生，背着书包说“谢谢阿姨。”苏玉茫然地想，我不过也才毕业几个月，因为成为了职业人，就被贴上了阿姨的标签么？颐指气使觉得自己什么都懂的小老板，每签一个字好像都是被逼迫的，认真地反问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签字，结果最后只是为了取500元钱；隔三差五会来的大客户，总是办大额存取款，每次都让苏玉数钱数到呕吐，还要不停地说“请”“请您拿好”……每天下午五点钟，在准备扎账的最后一刻，便利店的女员工总是会从已半关的卷帘门下钻进来，把一天的营业额存在老板的银行卡上。

上班又在数钱的时候，苏玉有点儿走神了，她在思考银行柜台员工大量存在是否有必要性的问题。当然，那个时候还没有普及支付宝，更不要说微信支付和各种扫码支付。凭借苏玉这个简单的小脑瓜，她觉得有点想不出来。办好了客户来取一万五千元的业务，苏玉准备拿出“暂停办理”的牌子去一下洗手间。

苏玉准备放牌子的手还悬着半空中，下一位客户就大声叫喊起来：“我排了一个多小时了，马上到我了，你为什么不办了！”

苏玉连忙解释：“抱歉您稍等，我想去一下卫生间。”

客户是一位有点点微胖的妇女，大概50岁出头，中长发被烫成了微微的小卷。“上厕所？办公时间怎么能上厕所？没看见我们后面排着这么多人吗？”

后面有几位客户随声附和，也有客户默不作声地看着这出戏。

苏玉解释到：“非常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马上就回来。”说完苏玉转身想走。

“不许走！必须给我办！你今天敢不办，我就投诉你！”客户以一种苏玉无法理解的情绪吼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