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梵歌(2 / 2)
苏格拉底想起了大哥的那句话:“规矩是要守的,但必要时刻又是可以破的。你要成为大人,一定要明白这个道理。”
因此,虽然没有见到巴门尼德,但是见到了他的兄弟,“徒弟”,可见希罗多德是一个真正的大人。
这本书是关于“存在”的,但又不是仅仅描述“存在”。还描述了三种通往存在的道路。
在《梵歌》里,薄伽梵发明了一个词“瑜伽”。他把道路、方法、约束、合一这些意思统称为——瑜伽。
通往存在的方法和道路共有三条:
一曰知识瑜伽。指的是从知识和逻格丝中可以证得存在。
二曰行业瑜伽。指的是从实践和努丝中可以证得存在。
三曰敬爱瑜伽。指的是从信仰和仁爱中可以证得存在。
夜深了,一轮弯月如钩,独钓古今愁。
苏格拉底的思绪就像钩下的湖水,弥漫开来。
显然《梵歌》是大祭司薄伽梵交给色诺芬尼的,大医哲色诺芬尼交给恩培先生的。为什么这本书没有交给祭储西曼德,谁也不知道。而且,米利都皇室也绝不会同意的。要知道每次春闱选拔,虽然各个城邦都可以参加,但是圣女和圣士每次都是花落米利都。包括来自米利都的萨哥拉——他的大哥,也私下告诉他,自己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其实就是教廷最后的一批圣士,而那一批圣士里也没有一个是外邦人。埃斯库爷爷曾经说过,有一种说法是米利都皇室亵渎了神灵,莫非和这有关……
天亮了,一束阳光洒了进来。光芒晕染了萨哥拉充满笑意的疲惫,萨哥拉一夜未睡。因为《梵歌》是由他保存的,任何一个追求真理的人都不应该错过这部伟大的经典。
对于一个追求真理的男人来说,这种书就像天下最尊贵最美好的女子一样,如果愿意委身于你,哪怕只是有机会接近,便不该错过。
谁要是错过,他绝对是一个蠢货。显然,萨哥拉不是蠢货。他抓住了机会,如饥似渴的阅读了起来。那是努丝的碰撞,那是精神的交流,他还依稀记得,当年秘密入选新的圣士,他是多么的开心;仿佛儿时西美尼亲自教授他们启蒙读物《九洲尔雅》的场景又回到了眼前。那是穿越时空的对话,那是另一个存在之自己给这个时空的自我投递的信息。一本好书,就是披着纸质外衣的一束宇宙之光。而当这束光,照进努丝的时候,宇宙也会为之震撼,活火也会为之狂舞,因为存在——终于在茫茫人海之中发现了你。
尽情的吸收,尽情的释放!天下至乐,莫如读书!指的就是读这种书!
只好等到午饭之后,苏格拉底才问道:“大哥,大医哲色诺芬尼,教给恩培先生的‘存在’之义,和教给巴门尼德先生的‘存在’之义,有何不同?”
“虽然是猜测,但估计八九不离十。”萨哥拉说道,“在书里薄伽梵先生虽然给出了三种‘瑜伽’,也明确表示这三种瑜伽都是通往‘存在’的正路。但是,字里行间还是开示只有‘敬爱瑜伽’才是最殊胜的。巴门尼德通往存在之路走得应该是‘知识瑜伽’这条路,而你二哥走得应该是‘敬爱瑜伽’这条路。”
“敬爱瑜伽,以信仰和仁爱证道?”苏格拉底说,“那这个信仰和‘神皇’还有‘天帝’有什么区别呢?”
“问得好!”萨哥拉说道,“区别就在于一个是形而上的信仰,一个是形而下的信仰。形而上的信仰不求回报,不可思议,是神秘的,甚至大脑会觉得是荒谬的。而形而下的信仰,求福报,怕惩罚,哪怕是为了别人称赞,在根本意义上仍是功利的和奴隶的。”
消化了很久,苏格拉底仿佛懂了很多,于是问道:“那这个形而上的信仰应该叫做什么?”
萨哥拉认真说道:“这个在《梵歌》里叫做‘大梵’,泰西大陆北部语言应当译作‘天主’,而南部语言译作‘上帝’。在《九洲尔雅》这部书里,阿拉伯东部人称之为‘安拉’,殷地人民间称之为‘老天爷’……”
“那这个‘天主’、‘上帝’和‘天帝’、‘神皇’这些词从词汇的角度上,好像没有什么本质区别。”苏格拉底质问道,“毕竟,人们用词时谁会管他说的是形而上,还是形而下呢?”
萨哥拉沉默了,这次他沉默了很久。努丝带来的强大预感让他意识到,后世不断会有因为“上帝”定义问题而爆发战争——各式各样理由的战争!
他掏出飞针扎破了两个手的中指,左手指天,右手指地,吟诵了一段经文:
“若无我私之见兮,智非染污。
纵其尽戮此人兮,非杀戮亦无所拘。
天生之人本分兮,虽有缺憾而不可堕。
凡有所作必有过缺兮,如烟之蔽火。
苟非其人至道不凝兮,如是祷乎大梵。
彼无上智之归宅兮,简言尔其知鉴。”
与此同时,他转身做了两个难度非常大的手印。
此时,活火在翻滚,努丝在燃烧,導在推动……
此刻,人神相亲,天地相见!
凝成了一句符合逻格丝的语言——
存在是属于个体的,上帝是个体的上帝;若能共享的“上帝”,便只是“天帝”甚至“神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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