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3章 ：陌上阡成了太监（1 / 2）

没过多久，赫连墨便带兵要回新都城了。

中原军一连打了几个大胜仗，占领了敌方大片领土，可是晋沼国没被中原军灭掉。赫连墨之所以没有乘胜追击，一来他病倒了，经过急救，方才转危为安；二来中原大军行军打仗已有一年多，将士都疲惫不堪；三来晋沼国皇帝年事已高，听说吃了好几个大败仗，惊怒之下，一口气喘不过来，竟然一命呜呼哀哉，驾崩了。

赫连墨得知得知晋沼国皇帝死讯，于是下诏“礼不伐丧”，引兵而还。

礼不伐丧——春秋以来，一直被推崇着。所谓“礼不伐丧”，便是说，伐丧非礼。这个礼，讲的是道义，非礼，就是不正义。

赫连墨率领三军很快到了新都城附近。

这使潘小蛮极不安——到底，赫连墨太精明，要骗过他不那么容易。为了预防万一，潘小蛮一面重金收买身边的太监宫女，严防她跟陌上阡的事外泄；另一方面为了探听情况，元聪到底跟赫连墨说了些什么，而赫连墨，到底是如何反应，潘小蛮以皇后特使的名义，派小轩子到军中探望，慰问赫连墨。

小轩子回来了，告诉潘小蛮：“主子，元聪真的向陛下告状了，说主子淫乱后宫，把主子跟陌公子之事毫不保留的全部说出来。”

潘小蛮极紧张：“陛下怎么说？”

小轩子一脸喜色：“陛下不相信元聪，斥责他造谣惑众，令人打了他三十板子，听说元聪如今还卧床起不来。”

潘小蛮松了一口气：“阿弥陀佛！”

尽管如此，潘小蛮心情还是很沉重，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赫连墨。只要想到赫连墨，潘小蛮的内心充满了愧疚，泛滥的罪恶感像一团熊熊大火，在她体内燃烧。潘小蛮不是不感到痛苦的，她的罪恶和内疚，像一座沉甸甸的山，压在她心口，让她无法喘过气来。

也因为如此，这些天来潘小蛮失眠得厉害，彻夜里睡不着，好不容易闭上眼睛了，却又做了噩梦。

梦中，赫连墨一脸悲怆地问她：“小蛮，我这样爱你，为什么你这样对我？小蛮，你到底有没有心？我要看看你的心。”

赫连墨一边说，一边取出一把尖利的刀子，不由分说的就划破了潘小蛮的腹腔，然后赫连墨伸手进里面，掏啊掏，掏了好半天，终于掏出一颗血淋淋的，却是黑色的，流着黑色液体的心。

潘小蛮恐怖而惨厉地叫着，一头一脸都是冷汗。然后她就惊醒了过来，刚把眼睛睁开，还没从梦中回过神来，冷不防的就看到一个人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低着头，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她。

这一双眼睛，黑森森，幽磷磷。

潘小蛮再次给吓得魂飞魄散，直打着哆嗦，不禁张大嘴巴，又再发出恐怖而惨厉的大叫：“啊！啊——”

一个熟悉而温柔的声音传来：“别怕！小蛮，是我。”

是陌上阡。看到潘小蛮睁开眼睛看他了，陌上阡便弯着腰，伸手抱了她，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两条胳膊把她搂住，搂得又紧又结实，他轻声细语地问：“小蛮，是不是又再做恶梦了？你梦到了什么？看把你吓成这样？”

潘小蛮把泪水擦干后，便向陌上阡说了梦中的情境。当说到梦中赫连墨伸手进她被划破了腹腔里面，终于掏出一颗血淋淋的流着黑色液体的黑心时，潘小蛮的声音不禁哆嗦了起来，全身“簌簌”不已的颤抖了起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陌上阡把她搂得更紧了，他的手，一下一下的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小蛮，在我在呢，不要怕！不要怕！”

潘小蛮的泪水又再落了下来。

此时夜已深，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雨了。不远处的地方，明晃晃的挂着一排排宫灯，灯光隐隐，映着雨，丝丝缕缕，无声无息，放眼望去，满眼的烟雨迷离。

这个时候陌上阡沉默了下来。他两眼睁得大大的，有些茫然，还有，他的胳臂在颤抖。这颤抖，让潘小蛮感到更害怕。不知过了多久，潘小蛮终于平静了下来。他的胳臂不再颤抖了，他抱着潘小蛮的手，松开了一点，然后低下头，看着潘小蛮。

陌上阡的目光，落到潘小蛮左眼角下方，那儿有枚小小的浅浅的褐色痣上，平时不仔细看，还不注意到这枚褐色痣的存在，此时潘小蛮的泪水淌过那颗痣，变得异常清晰了起来。

陌上阡说：“小蛮，你这颗痣看上去就像是一颗眼泪。”

潘小蛮把眼泪擦了：“那是泪痣。”她又再说：“凡是有泪痣的女子，都是痴情的女子。泪痣是三生石上刻下的印记，连转世都抹不掉的痕迹。有泪痣的人，是因为前生死的时候，自己爱着的人抱着哭泣，泪水滴落在脸上从而形成的印记，作为三生之后重逢的信号。”

陌上阡的手落在她的泪痣上，轻轻的，温柔的抚摸着，冷不防问了一句：“小蛮，你前世爱的男人是谁？”

潘小蛮说：“我前世没有爱的男人。”她倒没有说谎，在二十一世纪，她没有爱上连墨，只是把他当了哥哥。

陌上阡低下头，嘴唇落到了潘小蛮的泪痣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柔声说：“小蛮，如果这辈子我比你先离去，你记得，你一定要把你的眼泪落在我的眼角上，留下泪痣。在黄泉路上，我不会喝下孟婆汤，我要跳入忘川河，受水淹火炙的磨折，转世后，我会带着印记寻找你。妙莲，你一定要记得，在下辈子，你遇到有泪痣的男人，那一定便是我。”

这话，很久以前，赫连墨也这样对潘小蛮说过。

潘小蛮没吭声。

陌上阡也不说了。此时他一动也不动，他的一双眼睛注视着潘小蛮，忽暗忽明的脸孔，表情古怪，令人难以捉摸，他像想着些什么，又像什么也不想。

不知过了多久。

忽然，陌上阡把潘小蛮抱了起来，大踏步走到床口，轻轻的把她放下来，随后他高大的身子重重地压下来，他灼热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的掠过潘小蛮的面颊，温热而潮湿，就像了夏季的风。

陌上阡吻着潘小蛮。他一点点地吻着，就像一棵绝望的藤，拚命地攀爬，收枝收叶，用尽了所有的气，他一边吻着她，一边呢喃：“小蛮，你的身子在发抖，你是不是很冷？”

潘小蛮摸摸陌上阡低俯的脸，送上了她的唇：“我没事，你继续。”这是一个没有热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