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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章 彩云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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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灯火繁盛,走在一条小径上,时有的风,轻轻地拂过发梢,这片风,不太冷,像人的性情,较为温和。

他迈着清浅的步伐,在黑暗中,寻找着属于未来的曙光,有一清丽的女子尾随在他的身后,深一步浅一步的向前走着。

女子白皙的容颜上,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挺翘的琼鼻与如点着朱砂的唇,相映成趣,清浅的娥眉,更是令女子,显得端庄而又秀丽。

这或许正是大家闺秀才会给人的感觉罢!久居于深宫,犹如被捕的鸟儿,其性情是压抑的,正如古人有言:“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少时的夜晚,亦如今日,在一片片亮着彩灯的灯火长巷里,尾随在父亲的背后,路过一条条街市,识得一位位故人,也听了一则又一则的故事......

长街总有苏醒的一刻,在黑暗的敲击下,挂在木楼前的灯笼,随着风,轻轻地晃动着,而木制的小屋里,袅袅的烛火,亦随之轻轻地摇曳,其灵始终无法安静下来。

他握紧了手中的黑铁弯刀,他亦如往常,脸上虽挂着一分清浅的笑意,然而,却做好了完全准备。

他一直如此谨慎,虽不畏生死,但生命对于他来说,亦沉重如斯。

他仰着头,静静地望着天空,那轮弯月,隐于云层间,像闺中娇羞的少女,可谓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迎着风,即使再寒冷的心,也会被繁星融化,那时的星光,布满了整片苍穹,亦如梦里的光阴,朝夕相伴,日月轮换......

夜色温柔,而此时,那片浩瀚的大地间,无数的光柱,竟破天而起,他不知道发生了甚么,可他心底明白,可能下一刻,就要变天了。

他回头望着故时的路,望着那座被摧毁的皇宫,他眯着眼,脸上则挂着一分耐人寻味的笑意,幽幽道:“该来的总会来的,看来,这一刻时机已到!”

“芮薇妹妹,随我去往生之地!”他挥了挥袖袍,轻声喝道。

那一刻,芮薇明显有一丝呆滞,心道:“何谓往生之地......”

望着少年坚毅的双眼,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尾随在少年身后,那一刻,少年的身上有一种伟力,能够护她周全。

相信一个人,那便相信他的一切罢!随着夜里,急促的风,于尊稍施手段,芮薇的脚步,亦变得迅疾如风......

天幕上,繁星点点,大地上,灯火朦胧,深夜是赐予每个孩子的襁褓,会包裹孩子心底的忧伤,亦会宽容现实里的残忍与刻薄,他们在深夜里,微微梦醒,后来,会看着天空,微微发呆!

或许,每个孩子,都是如此长大的罢!在一场场轻柔的梦中,在一片片微醺的夜里,舔着流着淤血的伤口,眼角处虽有晶莹的泪花,但依旧有一分笑意,隐于其中。

很显然,自一开始,他便发现了事情的端倪,而事实真相,却恰好隐于那座宫殿中,所有的宫殿皆因他的气力,而倒塌,可唯有一条青铜柱,依旧昂立在其中,其意味大可深思!

他一脸轻松的笑意,这一刻,他不是去赴死,而是去找一片属于他和芮薇的未来。

步伐迈的愈来愈快,而芮薇则被他周身的气,硬生生地托了起来,犹如浮在池塘里的清萍,速度愈来愈快,如风吹过,在暗黑中,只余留下一片尘埃。

尘埃落地,两人的双脚已落地,他眯着眼,仔细的打量着那段青铜柱,幽幽道:“大道隐于此!”

他将手掌轻轻地覆在青铜柱上,而此刻,他的身边,再次出现了月如四人,此时,四人皆跪伏在地,他们双手环抱肩头,一脸卑微。

“月如妹妹,究竟发生了甚么......”他皱了皱眉,道。

月如道:“故时的大门,即将开启,命运的转轮,亦将不负往昔!,接受命运对你的馈赠罢!于尊!”

他总觉得月如的话,有些生冷僵硬,他呆呆地望着月如,下一刻,他的心跳趋于静止,他的面容变得苍白。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月如清浅的面容,可他却发现,他的身边,只剩下了一片幻象......

月如......月如......

那一刻,心底的滋味可想而知,浓稠的夜色下,悲伤亦如洪流,疯狂的覆过心底那片幽暗的寂地。

不是说好的吗?我要带你离开......可此时的你,又为何......

世事无常,总有一些刻薄的理由,令心底流血,也总有一些残忍的结果,令朝夕倒转,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原本属于往昔的一切。

时光是蜕了壳的蝉,曾经发生的那些故事,也仅剩下了一层薄薄的壳罢了,甚至经不住一次风霜的洗礼,便慢慢地化为了一片枯朽的土壤。

但,来春时,那些土壤,也依旧可以重焕生机,只是,过去的一切,都已不作数了,即使在早春时,生命能够盛装出现,而朝夕之间的那些往事,却早已不见了......

两人站在青铜柱前,而此时,青铜柱的四周,却皆跪伏着一人,四人也正是月如四人。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可能想通了罢,或许,只是在莽莽撞撞的一刻间罢了,而月如究竟在何方,倒是有待考量。

也难怪,能够进入这座山脉之人,除了于尊一人之外,又岂是非同人等?

或者说,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少女,本不是月如本人罢!

他也记得答应月如的事,“我一定要带你离开!月如妹妹!”wap.

残风与傲雪,天地嫣然,浅梦眠!赤冬与夜鬼,往事经纬,宜入画!

此时,四人围绕在青铜柱的周围,方才,他们似在祭奠,而此时,他们皆已站立起来,他们围绕着青铜柱,疾速地旋转,他们的速度愈来愈快,快到只剩下一片幻影。

慢慢地,故时的一切,亦如故时的画作,慢慢地浮现在于尊和芮薇的眼前。

他看到了一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男人身材魁梧,一双虎目之上则是一双剑眉,高耸的鼻峰下,则是一双薄唇,此人正值中年,生的不凡!

而此时,肩膀微微抖动的月如,脸上已挂上了一行行清泪,“爹爹......爹爹......是你吗......是你吗......”

她失神落魄的向前走着,她的悲伤,亦如潮水,在心底洗刷着那些朝朝暮暮,那些与男人同在的岁月。

软绵绵的身体,没了一分气力,她瘫软在地,柔软的就像一片绸缎......

风再次路过耳鬓,在风中,似乎传达着男人心底的温柔,“囡囡,爹爹回来了......囡囡,别再哭泣了......”

这夜啊,其实是一则谎言,可明明知道,这夜里常存故事,却依旧要翻看那一页页不忍卒读的过去。

如此,一遍又一遍......

青铜柱中,刺眼的光,如柔水般清澈,在那片光幕中,有一个男人,屹立在其中。

男人所在之地,似乎是一片峰峦,他的背后,是深山老岳,而他的身体,则轻舞在风中,脚下无物!

温情在男人的眼底,静静流淌,这一刻,于尊似乎听到了男人轻轻地呼唤。

可这一刻,于尊的心,却难受的厉害,在他的意识里,男人似乎早已离开,而离开是不久于人世,离开是真正的离开了......

望着瘫坐在地的少女,他很想上前,抱一抱她,可本能却阻挡了这一刻,他想要做的一切事。

芮薇,即使爹爹离开了,你也要答应爹爹,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啊!

那微弱的呼喊,在少女的耳鬓,回荡了一遍又一遍,之后也会流淌进她的心底,浅如流水,却厚如冰川。

那些沉甸甸的想念啊,大抵是再也无法融化了......

明亮的光线,莹亮了于尊的面容,而此时,这片古老的世界,有几百条光柱,直冲天幕。

光柱通天,浸着夜里的凄寒与沉默,一刻后,他一脸惊骇地望着四周,那些通天的光柱,竟是一条条青龙所化。

所有的青龙,皆涌向高天,它们庞大的身躯,像一座座通天的峰峦,庞大令人感喟颇深!

天光乍亮,身在青铜柱中的男人,一脸毅然之色,他手中的长刀,泛着冷寂的光,他大喝一声:“上天道,乃是屠龙道!”

缠绕在青铜柱上那片冷寂的寒光,在一刻间,亮至极致!而此时,一片片身披青袍的儒士,突兀间,出现在这片陈旧的世界。

光在洗礼人世,窸窸窣窣的光,如雨水静静迸溅,落下的水珠,啪嗒!啪嗒!啪嗒!之后,只剩下了一片余音。

屠龙道......他一脸惊骇地望着男人,而此时,男人的声音,变得愈来愈清晰了,似乎身在他的耳畔。

在那片青色的光晕中,一个男人手持长刀,屹立于长空间,他的身后,有山岳万重。

画面被揉碎,再次铺展开,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亦令于尊为之感叹。

听说有一座码头叫做“赤炼码头!”,听说有一片塔乃是“黄石塔!”黄石塔,遍及这片古老的大陆,但赤炼码头,却仅在传说中出现过。

黄石塔,应是祭祀的场所,可从古至今,这片石砌的高塔,却从未倒塌过。

而此时,荒野之间,那些石砌的高塔,周围皆绽放着一道道璀璨的玉光,玉光冲天,可谓一绝!

在青铜柱里,魁梧的男人,肩扛一柄长刀,眯着眼看,才发觉,在那片青色的光晕里,是一位身披青袍的儒士。

男人的修为至深,且身披儒袍,而此时,当他再次仰天望去时,才发觉,天幕上,竟然皆是一群身披青袍的儒士!

他们的怀里,皆抱着一柄长刀,他们脸上皆挂着一分笑意,而此时,瘫坐在地,已晕厥过去的芮薇,则被一青年,轻轻地抱在怀里。

于尊一愣,眼中锋芒渐冷,道:“尔等何人也?”

怀里抱着芮薇的青年,笑道:“我们接她回家!”

“回家?我凭什么信你!”于尊喝道。

“不妨随我等去罢!”青年一脸柔和的笑意,如往事春风,如夏里青石。

“是他唤我等前来的......”青年的身后,走出一位女子,女子的容颜极为秀美,较之芮薇,也不输其色!

“他......难道是青铜里的前辈......”,他一脸讶色,道

女子笑着点了点头,道:“没错!正是他!”

“可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们?”于尊道。

“或许,现在的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从女子身后,又走出了一位中年男人,一脸绵柔的笑意,道。

他说的没错,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这一刻,于尊苦涩的想到。

或许,是时候离开了罢!望着在青年怀中的芮薇,他虽有一丝不安,却也只能选择相信了。

微微颤抖的眼睑,深沉而又迷惘的梦中,在芮薇的世界里,究竟住着几个人?往事浮云,那些深宫中的条例,将她深锁在寂寞与忧愁中。

这时的她,虽在沉睡,可至少她的眉眼,慢慢地舒展开了,在那片如雾中,氤氲的梦里,她会不会遇见她的爹爹呢?

青袍人,如一片青涩雾气,随着空中翻卷的云层,日泊东方。

他们行的愈来愈快,后来,灰色的天幕上,也仅剩下一片片急促的影像。

黄石塔,遍布整片荒原,而此时,黄石塔的正中央,爆出一片刺眼的光,这片光,已林立在此境许久许久了。

朦胧的光晕中,模糊的面容,像被蒙上了一层水雾,彼此之间,渐无棱角。

猛地呼吸一口冰冷的雾气,在从口中,呼出来,淡薄的冬日里,似乎已不太宽容,而眼前的雾气,也即将消解在朦朦胧胧的白色天光下。

没错,此时,天已微亮!从东方升起的薄光,静静地铺撒在大地间。

黄石塔遍及整片古老的大陆,自黄石塔间,绽放出的光晕,如蛛网般,结成了一片,密密麻麻,如此,就如同一处禁制。

尾随在诸青袍儒士的身后,他们的动作,轻盈灵动,如雨后的雨燕,轻轻地飞舞在云巅之间。

偌大的平原上,光线纵横,大地之间,绽放出的薄光,更加的繁盛,也更加的刺眼,似乎想要谋夺那赤日的光环!

初冬时的天气,只是微微有些寒意罢了,没有落雪,没有寒风,在轻薄的日光下,万物沉默,望着身畔的景物,如流水般,从眼前错过。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莽莽撞撞的少年,在肆意的诋毁着老天。灵动的步伐,愈发的稳健,他越出的每一步,都蕴含着大道的根基。

他也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少年,他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尽管偶尔,他依旧会凭借着直觉,去判断事物的真善!

当站在黄石塔下,黄石堆砌的塔身,也不过百米之高,可此时,伫立在那座塔下,心底却如此的沉重。

诸儒士皆站在一座塔下,但他慢慢地发现,那些儒士的身影,竟渐渐地化为一团团浓稠的墨,只是一刻间罢了,他们便消融在彼此的眼下。

于尊心道:“不好!中计了!”

可下一刻,他的心,又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因为那个怀里抱着芮薇的青年,并没有离去,而此前出言的女子与中年男人,亦没有离去。

“你不用怀疑,我们不是坏人!”中年人一脸慈和的笑意,显然,他定是发现了于尊脸上的异动。

“他们去了何方?”语言生硬,像是流淌在寒季中的一条河,溅起的波浪,落在冰冷的河床上,而河床上,则漂浮着一块块碎片,可隔了一夜后,那些波浪,也渐渐变得僵硬了。

“他们?他们自是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怀里抱着芮薇的青年,笑吟吟地望着于尊说道。

“你在挑衅我吗?”于尊的面容,渐变得冷酷,他的声音,不再温暖。

青年无奈地摇了摇头,望向中年男人,道:“叔父,要不要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男人轻轻地叹了口气,道:“现在我们还有选择吗?你知道的,他的实力!”

而此时,于尊明显一怔。

甚么?我的实力......

“你无须怀疑你自己!”中年男人叹了口气,声音略有些寡淡。

于尊一脸错愕地望着男人,他的手指,又紧紧地握了握刀柄,心底却没有半分玩笑之意,“我再问你们一遍,他们究竟去了何方?”

青年一脸惆怅,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他们,皆已不再!他们已然逝去!”

甚么?他们已然逝去?

于尊一脸错愕,呆呆地望着青年,道:“何意?”

青年一脸苦涩的笑意,道:“黄石塔,乃是魂归之地,而我等,自黄石塔中步出,也仅能维持一日的生机罢了!我们终是要离去的!”

“难道,黄石塔通往的地方是......”于尊一脸神滞。

那清丽的女子,用手指抵住于尊的唇,柔声说道:“勿要再继续讲下去了,心底既已有了答案,那便无需怀疑了!”

“那你们要带她一同离去吗?”这个答案,其实早已浮现在他的心底,自他知晓,破天境的真实含义起,这个答案,便已了然于胸!

“是!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们要带她离开,而你终会与她再次相遇,直至见到大人的那一刻起!”青年一脸温和的笑意,道。

“大人指的是......芮薇的爹爹吗?”于尊道。

“正是!若不是仁兄,莅临此境,我家大人,大抵还要等上千年罢!”青年一脸凄楚的笑意,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我也要随尔等一同去了!”于尊道。

“不......我等乃是异路之人,这黄石塔,无法度你离开!”身披青袍的中年儒士,脸上有着万分无奈,道。

“黄石塔,乃是度灵之境,你是万万去不得的!”一旁的女子,解释道。

“度灵?那芮薇岂不是......”于尊心底一怔,道。

“不!芮薇的爹爹,离去时,便在此境,设下了禁制,这道禁制,既可渡灵,亦可渡人,可无奈上天久远,世事无尽,此时的禁制所储的能量,也只能摆渡芮薇一人而已!”

“可有其余的方法,抵达破天境?”此时的于尊,渐觉事实的蹊跷,遂一脸笑意,再也无之前的莽撞与茫然。

“自是有,可却非在此境!”中年男人道。

“哦?何处可寻?”于尊道。

“乃是赤炼码头!”中年男人,轻轻地叹了口气,道。

于尊心底一愣,对于赤炼码头,他之前自是有所耳闻,可见中年男人,一脸苦楚的笑意,渐觉,事实可能会令人有些难以接受!

“这赤炼码头,可是危域?”于尊笑道。

“不,这赤炼码头,并非危域!但,你若没有机缘,恐将一世难寻!”中年男人无奈地笑了笑,道。

一世难寻?难道这意味着我将与世隔绝,死于此境?

这种想法,是如此的突兀,但随机,这清浅的念想,便化为了碎片,他一脸毅然地望着中年男人,道:“告诉我,如何去寻这赤炼码头!”

“你真的想要离开?可事实的真相,或许不是你心底想要的!有些人,宁愿死在此境,也不愿离去,就比如那个追求大道的皇帝!”那清丽的女子,面色略有一丝忧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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